三日后,陆茗文率队伍先行抵达祁灵山峡谷附近,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山野密林,呼啸的风声从树梢上掠过,时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
夜晚视线差,若遇袭击更难应付,陆茗文令队伍原地休整,队伍一干人等轮流值守。
陆茗文毫无困意,透过燃烧的火焰恍惚看见那人正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暗自思忖,不知道他那边可还顺利。
到了天色渐明时,陆茗文才微微闭眼,眯了一小会儿。
晨光穿过树叶,深深浅浅的光点落在陆茗文的脸庞,他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晃了神,定了定神清醒了些。
他站起身来,双手轻整衣袍,望着祁灵山峡谷的方向,朗声道:“前面就是祁灵山峡谷,土匪盘据祁灵山多年,此次定会闻风而动,大家务必提高戒备。”
队伍齐声喊:“是!”声音洪亮惊起林间飞鸟。而山匪这边亦早早做足了准备,山匪大王点了寨中七层人马前去拦截。双方均知此次交手,必是一场硬仗。
队伍行至祁灵山峡谷入口时,已是未时末刻,谷中已有雾气丝丝如缕,偶有群鸟飞掠而过,鸣叫声响彻空谷。
陆茗文略提高声音,平常温润浅淡的眼眸,此时如鹰般凝视着周遭一切:“大家听我号令,分批通过。”
他随即点了三名小将,连同自己分成四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精致短笛:“由我先带一队人马先行,第二小队随后。第三、第四小队以此笛为记,笛声响则通过,如若不然,则掉转头与楚世子的队伍汇合,届时务必听他号令。”
队伍得令!
陆茗文所在马车在前面急速驰骋,第一分队一众人等押送部分“银粮”快速而过,第二小队紧随其后。
待两小队行至峡谷最窄之处,密林草丛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陆茗文心下知道已有人在此埋伏,随即走出马车,对着身后的队伍:“有动静,弓箭手掩护,其余人等向中间靠拢,以盾牌作掩护,切勿靠近峭壁,以防落石……”
话音未落,大大小小的乱石从山头密林处滚落,直坠而下。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山谷中箭矢飞扬而上,与此同时,山头密密麻麻乱箭齐发。
乱阵中,箭矢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三三两两的人应声倒下,而山上密林亦有人前后滚落。
双方人马激战,都提心戒备,皆无暇他顾。陆茗文环视周围判断着作战形势,突然,他看到峭壁后面密林掩映处,一条山间小路若隐若现,遂朗声道:“大家围紧了,丢弃‘银粮’跟紧我,朝前方小路转移!”
队伍纷纷听令,快速移动,此时又陆续有人倒下,旁边的人迅速接上补齐,始终形成包围圈,在盾牌掩护下快速前进。
队伍一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此处小路有山体遮挡,队伍暂时得以喘息。
陆茗文刚想着接下来的行动,却只见此地竟别有天地,石头后面有一条小路,观其直通山顶。
山匪大王发现峡谷突然没了赈灾队伍踪迹,便下令,让山匪们从小路旁侧密林悄悄抄道包围。片刻后,山匪们乌鸦鸦冲了出来。
陆茗文暗道不好。他反手自近旁弓箭手处,猛抓了一把,一手执弓,另一手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三箭齐发,为首的三个山匪应声倒下。
看到他出手,近旁的几个弓箭手目瞪口呆,要不是时机不对,高低都得道一声:好箭!他们面面相觑,谁曾想这位文弱的陆侍郎箭法竟高超至此。
陆茗文复伸手又抽箭,弓箭手亦是动作起来,纷纷瞄准射出,待匪徒蜂拥而上冲至前头,陆茗文与弓箭手齐齐丢掉手中的箭,众人手持利剑与刀枪对战。
山匪大王手持大刀径直砍向陆茗文,边挥舞大刀边喊道:“擒贼擒王,先擒了这文弱书生!”
随即几个山匪也齐齐冲围了过来,陆茗文出招,内力一提急掠出阵,轻点乱石飞掠而上,忽地,有点想笑:就这群山野土匪,倒还给他冠上了“贼”的名头。
山匪大王亦急急提了口气,和那几个山匪穷追不舍,暗自骂道:他娘的黄毛,不是说为首的大人是个文弱书生,怎知内功如此之高。
而正在激战的几个弓箭手方占得先机,便急急想着去保护陆茗文,谁曾想匆匆掠过乱阵,却未见他的半分踪影。土匪们再次发起攻击,对战中队伍众人亦顾不得许多了,心里暗自想着先解决山匪再说。
待落至祁灵山山腰,陆茗文飞身跳上了一颗粗壮的树端,往下一看峡谷内双方激战中已乱做一团,先行的两支小队死伤过半,于是他急急吹响哨声。
不一会儿,其余两队人马急速赶来,双方阵营火拼在一起。
待放眼眺望不远处,陆茗文看到楚星羡带领的队伍也已行至祁灵山峡谷,许是听见了动静,楚星羡急令部分队伍急速前进支援,其余人等留下看守。
看到此处,陆茗文提着的心暗自松了口气:他来了便好!这一关总算是闯过了。
可……没高兴多久,陆茗文这边,山匪大王已带着几个山匪赶到。
陆茗文现下全然没了暴露的顾忌,凭他一身精绝武功,对付这几个山匪毫不费力,旋即凌空劈了一掌,一个山匪即刻毙命。
待那山匪的刀落地之前,他率先握住刀柄,纵使这把破刀平平无奇,陆茗文愣是使出了凌厉的招式,几人被逼地原地后退几步。陆茗文随即又凌空出招,几个山匪还未看清招数,只见空中数道银色光芒,便已悉数倒下,只剩下匪首大王一人,侥幸躲开。
看自己已不占上风,山匪大王立马弃刀投降,重重跪地道:“大人请饶命呀!大人请听小人一言。”
陆茗文见状反应不及,怎的地突然就如此?匪首大人见状立马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接着道:“去年小人家乡突发洪水,小人妻儿都因此丧命,只留我与八十老母,实在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万望大人开恩,小人必改过自新,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