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唐言祎虽败犹荣,谢新朝一马当先迎着下台的他道:“师兄武功长进了不少,师父他老人家若是见此一战,定会十分欣慰的。”
周序音正要走去鹭羽那儿恭喜薛赫言,可楚宵临叫住了她,“等等,有个人上台了,好像是兰章成的乳母。”
周序音又将视线放回擂台,“……?”
楚宵临这才说出一些事先隐瞒的内情,“先前离开昭明神宫时,兰章成跟我说会在今年的武林大会结束之后送一份贺礼给到鹭羽山庄,怎么……是跟这个乳母有关?”
台下众人还未从薛赫言取胜的兴奋中拔除,转眼见这么一个人登上擂台甚为纳闷,“那是谁?”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时隔二十年,就连冯家跟薛家的人也认不出她了。
她道:“我的本名叫陈荷莲,二十多年前曾是冯家小姐冯越明的丫鬟。”
冯逸竹闻言拍了拍他爹的肩膀,“爹,你认识?”
冯越贤显然有些料想不到,“……她是明儿的丫鬟?竟然还活着?”
他说着看去鹭羽那边,而薛景何早已眉头紧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老妪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我家小姐嫁给了鹭羽山庄墨羽堂的堂主周平晖,她本是心悦庄主薛景何的,奈何薛景何已有妻室,在他几番撮合下,她便依言嫁给了周平晖。”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忆起了那段时光。
“冯家很不看好这桩婚事,但小姐却为了能时常得见心上人薛景何不顾家人的劝阻坚持嫁去了鹭羽山庄,那时我是陪着出嫁的。”
大伙儿的目光都集中到鹭羽这边,薛景何侧头悄声跟薛赫言说道:“等她说到不对劲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她。”
薛赫言颔首领命。
而周序音这边则是看向冯家,冯逸竹着急摆手道:“我爹说了这人不是他安排的……继续听,我们也好奇呢!”
老妪接着道:“冯小姐嫁给周平晖后,一开始日子过得差强人意,没两年她便为周家生了个儿子取名周序凛。那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也定心了,决定以后跟周平晖好好过日子,不再去期待心上人薛景何的爱意了,她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山庄去嫁人去过自己的生活。本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想噩梦才刚刚降临——”
大伙儿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时从鹭羽的方向飙来一枚叶片,好在一抹白色身影瞬间跃至老妪身旁,千钧一发间接住了那片当众杀人的叶子,楚宵临潇洒转身松开手中的叶片道:“薛少庄主……没想到你大战过后还有这么强的内力,摘叶杀人?你不想听听你父亲当年的轶闻琐事吗?”
薛景何无奈瞥了一眼身旁失手的薛赫言,随后面向挡在老妪跟前的楚宵临道:“人是你安排的?”
楚宵临摇摇手指,“薛庄主此言差矣,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一直远在大邕,你的私生活……我并不了解。”
这时台下众人纷纷举手示意,“让她说下去!我们也想知道当年冯越明这一代红颜陨落的真正原因。”
冯越明年轻时活泼灵动,容貌艳丽,深得武林当中很多人的倾慕,“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御景山庄的关老也心仪于她吧!”
冯越贤皱起的眉头简直能绞死一只苍蝇,他从来以为当初妹妹是得不到薛景何的爱含恨而终,现如今听来好像有内情,有反转。
薛景何无奈白了众人一眼,只得让那老妪继续讲下去。
老妪平静地叙述道:“我家小姐生了孩子后,我也时常回到鹭羽山庄探望她,一开始她确实心满意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可有一回我去见她,她却哭着对我说,她可能无颜面对周平晖了,因为她不久前被薛景何约了见面,没喝几杯酒便稀里糊涂地跟他发生了关系,红杏出墙了——”
此言一出,台下如平地惊雷,就连薛赫言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冯越贤那边也不好过,冯逸竹径直将他扯了过来,“爹……怎么回事啊?”
冯越贤措手不及,“我……我也不懂啊!听听听她继续说。”
那老妪继续道:“发生一次意外,我当真以为那是意外,也安慰了小姐别再胡思乱想,大不了不告诉周平晖便是。可后来发生了两次三次……就连小姐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于是薛景何再一次约她见面时,她长了个心眼,没有喝酒,结果……薛景何这个畜生,□□了她!”
就在老妪颤抖着手含恨指向鹭羽一席的时候,全场观众的目光也集中过来,别说薛景何招架不住,就连薛赫言也如芒刺在背,“……”
薛景何大声斥道:“这老太婆胡说八道,楚公子还要纵容她在天下人面前搬弄是非?”
楚宵临却拿着扇子挡在老妪跟前道:“薛庄主,身正不怕影子斜,等她说完,再做决定。”
既如此,老妪便勇敢地说了下去,“事后薛景何还安慰她说她反正是喜欢她的,周平晖也是他的人,她何尝做不了他的女人……就这样,他强迫了我家小姐一次又一次,直到被周平晖撞见。”
故事到高潮了,大家都屏息凝神地听着,老妪道:“你们一定想不到,那周平晖……是个懦夫!他就是薛景何的伥鬼,他不仅不阻止薛景何侵犯他的妻子,反倒过来劝说冯小姐,说自己跟儿子的未来还在薛景何手上,希望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只管服侍好薛景何就行,这一切的不伦只要他不责怪就行。”
满场皆惊。
冯越贤怒发冲冠直指鹭羽一席,“薛景何!有没有此事?你当真是这样对我我妹妹的!”
若不是御景的人拦着,冯越贤恨不得跟他过去拼命,可薛景何大言不惭道:“你连她的身份都不确定,还信她的信口开河?”
谢新朝按捺住冯越贤的火气道:“冯伯父,听完再说,公道自在人心,他若做了,他逃不掉。”
冯越贤只得望向那老妪道:“荷莲,你继续说!”
见大家都平息了下来,老妪才接着说道:“发生这些事,冯小姐很是受伤,从前她是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女子,自那之后便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她本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老实体贴的人,有了儿子就想安定下来。没想到她不仅见识到了心上人的真面目,还看清楚了周平晖的嘴脸。我当时跟冯小姐说,要不就去告诉冯家,让冯家帮她脱困,帮她和离。可小姐说当初是她执意要嫁的周平晖,她没有这个脸面再回去哭诉自己选错了人。”
“再三商量之后,我跟小姐决定去告诉周家,希望周家的长辈能开导周平晖,望他改过自新,跟小姐重新开始,可谁曾料到——”
“那周家全是薛景何的伥鬼,周平晖一个不够,他的姐姐妹妹大嫂弟媳……几乎全都是薛家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