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见状,急忙将郁辞拉了起来,说道:“康王殿下受苦了。”
郁辞摇头,发丝杂乱的掉在肩颈处,染上半干的血迹,他开口:“父皇——”
齐皇拿出一方帕子,帮他擦去那些血迹,动作柔和,像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赞许道:“你做的不错。”
郁辞一愣,恭敬道:“儿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罢了。”
“本分之事。”齐皇重复,将帕子交到李福手上,拍了拍郁辞的肩膀大笑道,“说的不错。”
他看着郁辞,下旨道:“康王此次临危不乱,孝心可嘉,该赏!”
郁辞道谢,眉宇间还存着些不可置信,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呆愣着回了句:“谢父皇。”
齐皇欣慰点头,背手觑了眼角落,恰巧是明芜所处的地方,她见李福公公朝此处走来,主动起了身,上前行礼道:“父皇。”
“公主在齐国住的可还习惯?”齐皇随口问了句,像是表达关切。
明芜才不会认为他这么好心,帝王之道,恩威并施,才赏了郁辞,这是来敲打她了,她看了眼郁辞,大方开口:“回父皇,康王待明芜极好,齐国人杰地灵,儿媳在此甚是安心,只是偶有念起故土。”
齐皇眼神一暗,说道:“既如此,看来辞儿与你相处的不错。”
郁辞袖口微动,被明芜捉住,两手相握,她抿了抿唇角,眸光微微闪动,藏着些笑意,道:“王爷的确如此,明芜从楚国远嫁而来,曾有过诸多顾虑,却在结识王爷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齐国盛世之姿,天下心之所向,两国和亲,能为百姓安康尽一分绵薄之力,明芜喜不自胜。”
她笑着看了眼郁辞,又说道:“得此夫婿,入乡随俗,乃是人之常理。”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坦率真诚,从情爱拉到天下格局上,看似无心之举,却是打破了齐皇对这个楚国公主的印象,无一不在暗示“公主已经入乡随俗”,虽是耍了个小聪明,齐皇疑虑反而降下了些,神色稍加缓和,赞叹道:“好,你们夫妇二人琴瑟和鸣,也不枉费齐楚和亲的目的。”
明芜和郁辞应下后,齐皇以休息之名叫二人离开了,指派了太医去给郁辞疗伤,好巧不巧,那太医是上次遇到的那名老太医。
明芜挑眉,跟齐皇虚以委蛇了一番,本就不爽,看到太医瞬间来了主意,正好出一口恶气。
少女坐在榻边,拿出一个木盒翻找着什么,叹口气道:“王太医怎么来了,上次的药膏还未用完,王爷伤口不深,擦擦药便好。”
王太医手哆嗦了一下,勉强笑道:“王妃说笑了,圣上有令,王爷伤到颈部,兹事体大,老臣怎么敢掉以轻心。”
康王妃歪头,拿着那罐药膏,对康王晃了晃,问道:“是吗?”
郁辞心里被可爱到,掩袖笑了下,对着王太医说道:“本王让王妃帮忙擦些药就好,太医下去吧。”
王太医吓得将药箱摔在地上,叩头道:“老臣有错,先前不该怠慢王爷,请王爷王妃宽恕。”
郁辞哼笑一声,坐到明芜旁边,挥袖道:“王太医说笑了,你何曾怠慢过本王?”
明芜狡黠一笑,仗势欺人,扮了回睚眦必报的王妃戏码:“是啊,王太医在说什么呢,你何错之有?”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肠子都悔青了,认清了局势后,重新开口道:“老臣,老臣先前不该怠慢王妃,还请王妃宽恕!”
明芜心里冷嗤一声,终于舒坦了,手指点了点郁辞胳膊,示意他叫王太医起身疗伤。
郁辞却会错了意,呼吸沉重一瞬,赶客道:“太医既然真心悔过,便回去吧,本王与王妃现在不想看见你。”
王太医连忙起身拱手,动作麻利,还不忘留下一罐药膏:“是,是,老臣这就走。”
人走之后,郁辞转身看来,两眼放光,唇角带笑,仿佛在讨赏。
明芜无语一瞬,开口道:“你不治伤了?”
郁辞一愣,拿起那罐药膏:“公主不是要帮我擦药?”他抿了抿唇,会过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叹气道,“罢了,这伤口不深,我——”
下一秒,少女拿过药膏,柔软的指腹拂上他的脖颈,鼻尖传来药膏的清凉,叫他心神动荡。
明芜笑了下:“一物换一物,那我的兔子可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