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感悟,安达姆创造的梦境真实的他都分辨不出来。
“织田作之助”说出口的话完全就是他会说的。
被敌人只叫半截名字,少年的织田作之助也忍不了。
当所有人都是太宰治吗?他允许那个孩子这样叫他,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织田作之助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暴露自己失明的弱点。
他转过头,手掌自然的触碰酒杯。
织田作之助低头,黑暗的视线放在桌面上,他说道:“我会去把芥川带回来。”
他的声音冷漠,“我不能让他留在你手里。”
他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保护下一代也算在社长雇佣他范围内。
相当长一段时间用雇佣形式和不同人产生关联的织田作之助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自己在梦里的身份,接下了保护后辈的责任。
织田作之助不信任的话像是锋利的箭矢刺入太宰治的眉心。
在从“未来”知道了其他的太宰治是如何被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理解的,信任的,现在他所面对的质疑和对立更加难以忍受了。
太宰治心头在流血,身体冰冷麻木。
太宰治握紧了手,他说:“我保证,他会好好的回去的。”
太宰治靠近织田作之助,这是他不自觉的动作,他迫切想要在织田作之助的口中听见能够暖和他的话。
太宰治的目光死死的落在织田作之助的某片衣领,不敢去看织田作之助的眼睛。
他怕看见拒绝。
他以一种极低的姿态恳求道:“你能不能收回之前的话,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距离近到织田作之助都能感觉到太宰治的呼吸。
过近的距离驱动了织田作之助身体的反抗。
在织田作之助脑子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手已经伸手拿出衣袋里的枪,枪口抵在陌生男人的腹部。
他长大后还是喜欢随身衣袋里揣枪吗?
织田作之助想着这梦真逼真,正要起身和太宰治拉开距离。
他的脑子里又闪过一些片段。
其中有他被一个绷带怪人背叛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的身体顿住了,他没记错,这个缠绷带的手法怎么越看越像太宰治。
由于太宰治整天在织田作之助面前包着他的那张脸,他又亲手解开过一次,织田作之助认出来了他就是太宰治。
但织田作之助没有把太宰治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对上号,他只是皱眉想着这份记忆。
织田作之助想,梦里也不是所有都真实,他的挚友不会背叛他。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把现实中的太宰治和梦里的太宰治看做同一个人。
太宰就是太宰,任何人,哪怕和太宰治样貌身材声音都相同的人在织田作之助眼中都只是普通路人甲。
织田作之助答应过他的太宰治,只认识他,不管发生什么,他所见所想的都只有太宰。
所以织田作之助即便认出了梦里的太宰治,之后也没有多少动容,也没有因为梦中事情怀疑太宰治和他的约定。
织田作之助蹙眉,他用枪指着人却没有转头看他,这个人会不会察觉他失明的事情。
未免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织田作之助收回了枪支,伸出了手。
太宰治感觉到腹部顶着自己的东西,彻底无法呼气了。
织田作,在,用枪指着他?
太宰治的身体确认了事实,可他的思想,他的大脑在否认。
太宰治缓慢的低下头,像凌迟自己一般的想要看一看那把枪。
但那里没有。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的手握着他的腹部,大脑从稀薄的空气中获得了喘息,他急促的呼吸,双眸震惊的睁大。
不是枪。
等等,那织田作为什么用手摸他?
太宰治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看见腹部的那只手离开,心中下意识想要挽留。
在死亡之前,任何一点和织田作之助的接触都让他珍惜。
织田作之助抬手摸到一片布料之后大致确认了太宰治在的位置,他抬手压着他的后脑勺下几分脖颈,迫使他转了个方向。
织田作之助手动让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转过身背对他。
太宰治像是被捏了后颈的猫一样茫然失措的被掉转了方向。
这一瞬间,太宰治忘记了他和织田作之助之间他一手导致的充满误解关系。
他侧过脸在织田作之助将要离开的手掌上贴了贴。
这是他预见了,其中一个太宰治会对织田作之助做的事情。
只是贴了一下,太宰治就僵硬愣在原地。
他咔咔的转头想要去和织田作之助说他不是变态,这不是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