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兵荒马乱……有谢将时在,以上的情况都没出现。
裴寂郁闷地靠在床头,手扶冰袋思考人生。
上一次流鼻血,还要追溯到他读小学。
如果知道憋太久会把人憋出内伤,他一定趁早遂了谢将时的心意,两人开开心心地滚做一堆,也不至于被鼻血打断施法,憋屈又丢人。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今晚突发的‘流血事件’将成为裴寂一生的黑历史。
谢将时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给裴寂止血后,洗了个战斗澡,接着又开始换床单,清理地板。
“哥。”裴寂刚想动,谢将时三两步走过来按住他,“听话,刚止血没多久,不要乱动。”
在谢将时的坚持下,裴寂乖乖靠在沙发上。
“我没事了。”他耷拉着眼尾,神色怏怏,说出的话像没放盐的水煮菜,听着没滋没味。
看到裤子和手背上还没来及清洗的血渍,想去拉谢将时的手又收了回来,没个摆放的地方便架在腿上,压到松松垮垮的衣摆。
要不是谢将时给他套了件背心,自己这会儿还半裸着呢,裴寂苦中作乐地想。
然后就听到了谢将时短促的笑。
裴寂的心还乱着,习惯了重生后游刃有余的自己,猛地受挫多少有点不适应,性格中不成熟的部分可着劲地往外冒,他不服气地抬起头,想要控诉谢将时。
可惜还没想好话怎么说,视线先扫到了对方衣领遮盖不住的星星点点。
——都是他吻过的痕迹。
裴寂鼻腔发热,止住的血似乎又有了开闸之势,他狠狠闭眼不敢再瞎想,整个人有种被迫老实的无力感。
谢将时坐到裴寂旁边,拉住他无处安放的手,“像个小孩。”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同一张床,吃同一桌饭,他和裴寂平时的确都很注意个人卫生,但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那么多讲究。
“我不是。”裴寂有气无力地抗议。
先前他还说谢将时是‘有贼心没贼胆’,轮到他,连贼心都不敢有了,鼻腔里破裂的毛细血管直接教他做人。
现在,这股压倒他的风也是吹到谢将时那边了。
“刚止血没多久,再按一会儿。”谢将时凑近看了看,接过裴寂手中的冰帮他压着,“待会儿我去把加湿器拿出来,洗澡需要我帮你么?”
裴寂倒是想,但他怕被硬控,干巴巴地拒了,“哥,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那你自己洗。”谢将时从善如流,“水别开太热了,有需要的话叫我。”
“嗯。”
裴寂强迫自己清心寡欲,又觉得自己实在不争气。
脸色变来变去看得谢将时直乐,表情尽是草草收尾的遗憾,想到刚才,谢将时舔舔唇,他也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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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重蹈覆辙,裴寂不敢大意。
老老实实地喝了五天金银花。
每天端着个保温杯在不同的教学楼之间游走,和他们院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教授用的是同一款。
卓远看着大口喝水的裴寂,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