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的?”
“家入老师,所有人都知道。”乙骨忧太又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五条悟挠了挠脸,似璃的眼珠转来转去,睫毛轻轻扇动,最强术师罕见的有点局促或是无措,略显僵硬地走到床边坐下,低语:“别乱想,我只是还没找到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说。”
“老师这样做,我怎么能不乱想?我们最近这两周最长的通话时间只有7分38秒,你根本就不愿与我多谈,哪来的所谓的合适时机?”
五条悟瞪大眼睛,在空中摆手:“我真没这个意思,你又一个人在这瞎琢磨!你不是也知道我的日程安排吗?我这几天忙得连屋都没回,今天才抽空见了惠一面呢。”
“惠?”
“怎么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五条悟蹙眉偏头,眨了眨眼却忽然止住话音,咽了下唾沫,瞥了少年一瞬,说,“伏黑啦伏黑!”
乙骨忧太的脸色并未缓和,站起来走向床边,坐在五条悟身旁,他逐渐增加的体重压在柔软的床垫上轻微凹陷,五条悟的手指向他那处滑动分毫。
“连仇敌的孩子都能毫无芥蒂的收养?”
五条悟怔了半晌,将双手环抱胸前,紧皱的眉头可以瞧出些许的生气,质问道:“你又调查我?”
“这次是你先没对我说实话,请别责怪我。”
五条悟哼了一声,倒在床上平躺着,手搭在小腹,额前的白色发丝乖巧的垂在脸颊两侧,他仰着脑袋望向窗外的月,嘀咕:“我哪敢怪你呀,小少爷。你总有一万个理由诉说我对你的不公平。”
“你确实如此。”乙骨忧太跟着躺下,凑到他身边。
“好吧,我只承认这次确实是我做得有一点点不好。”五条悟偏头亲了对方的头顶一下。
“前天的视频会议,她们很熟络的就谈起这件事,无论是你们在学校的相处或是校外的日常生活,都说得这么平常,她们告诉有了新的人代替我继续照顾你.....但她们没想到,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五条悟僵了一瞬,随后抱住了他,将脑袋低下往少年肩颈处埋,闷闷道:“别生我的气了,老师跟你道歉,你放心吧,你永远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的保证已经失去了可信度。”乙骨忧太抬起五条悟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小气鬼,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五条悟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脸颊。
近日,东京的雨终于停歇,天上的云暂时止住了泣鸣,热息便见缝插针从地底升腾,在空气中蔓延。
石阶、木桥、树木,似乎一切都散发淡淡的燥意,五条悟的眼睛在这屋内闷蒸,湿漉漉的,乙骨忧太觉得他的眼睛,有点像最后一滴被烘干的水珠。
“把你的手机给我。”
五条悟没有将手机放在乙骨忧太摊开的掌心,反而将自己的脸贴在上面,说话的声音也腻腻乎乎的:“你该不会是要去骂惠.....额.....伏黑吧?”
“现在才想起顾忌我的心情改口吗?”乙骨忧太轻轻捏了捏老师的脸,柔软的像是月光织成的纱,“我去他屋里看过了,勉强放心。”
“哈??你私闯民宅呀??你这家伙,在国外真当□□头子去了??”五条悟撑着支起身来大叫。
“那是因为你隐瞒我,你明明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身上出现我不知道的事。可在我独自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的时候,你却正跟别人共处,就像对待那时的我一样,如此对待他人。我受不了,被你抛弃。”
那小子.....要是跟我一样是个心思深沉的烂人,岂不是早已将我对你做过的事,又重复一遍?
而你呢?我那对于感情辨别慢顿的老师,是会懵懵懂懂接受这个含糊不清的吻还是推开并严词厉色的拒绝呢?
可你这样心软,怎么会拒绝呢?毕竟.....你就是因为没办法在第一刻推开我,才被我拽住了羽翼留在身旁了,不是吗?
“你说话总这样夸大其词,像是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般!我说过的,我都跟你承诺了千百次,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五条悟低垂眼眸,轻声道,“即便现在没在你身边,我也陪伴在你心间。”
“所以.....你别总是一听见什么消息,就往那方面想。我在你心里难道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就是.....就只有你一个这样.....不准再提这件事了!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也快点原谅我吧!”五条悟的声音越说越低,又自顾自地低头开始抠起手指来。
乙骨忧太轻轻拍了下他扣弄的双手,牵过来放在心口压着,说道:“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太担心了,担心会有人分走本属于我的目光,担心会有人取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我独自在国外,真的很没安全感。”
“又乱说,你哪里一个人了?我不是拜托米格尔好好照顾你了?怎么,他难不成背着我欺负你了?”
“旁人都没用,我只要你。老师,只有看见你,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会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