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梦中无意识的呼喊外,季青衍对此只字不提。
李阅川在季青衍健康快乐的时候喜欢上他,在他重伤绝望后郑重说出“我爱你”。
季青衍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醒来后就开始崩溃:“完了完了,没时间做了!!你怎么不喊我啊!!!你不爱我了!!!”
李阅川的法令纹差一丁点就越过发际推到耳后,“你个小色狼,满脑子就惦记那事儿。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比什么都重要,我也不是不回来了。”
季青衍急火火解睡衣扣子,“别说了,赶紧开始!”
李阅川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剩半小时了,埋汰你老公呢?”
季青衍一想也是,于是哼哼唧唧地从李阅川的鼻梁摸到腹肌,再从腹肌摸回到喉结。
李阅川被他摸得直起火,赶紧把人箍自己怀里,“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想我了吗?”
李阅川往前顶了顶胯,“你说呢?!”
差十分钟四点,李阅川不得不起床穿衣服,边穿边回头问:“真不回家过年?”
“不回”
季青衍脸颊鼓鼓的,李阅川了然这是还在赌气。
他不会劝季青衍违背意愿地与任何人和解,但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不能躲在俞家装作无能为力。“季哥,让我去解决行吗?”
“你要去打我爸一巴掌给我报仇?”
“我疯了啊,那可是我老丈人!”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去认错呗。”
季青衍跪坐在床边抱住李阅川的腰,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从小到大,我爸第一次打我。”
“证明你身体恢复得不错,能挨打了。”
李阅川俯身亲他的脑门,唇瓣一下一下贴上光洁柔软的皮肤,潮湿的触感惹得季青衍笑嘻嘻往后躲。李阅川也在笑,只不过笑意中包裹着深不见底的内疚。
齐子维准时回来与李阅川交接,李阅川出门打车直奔俞家附近那家粥店,俞永平的车已经等在路边。
上车后俞永平表情看不出喜怒,李阅川自己也觉得讪得慌,索性望向窗外不做声。
路过街边亮灯招牌时,脚下突然闪了一下,弯腰捡起发现是一支口红。
李阅川默默递给驾驶位的俞永平,俞永平接过去冷哼一声,连手都没换直接顺窗户扔出去。
“为什么扔了?”
“示威呢。”
“用口红跟您示威?”李阅川重音在“口红”两个字上,显然不理解这玩意有什么可示威的。
俞永平笑得轻浮,“讨好我还来不及,敢跟我示威?!”
李阅川还是没听明白,俞永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给他解释:“跟别的女人示威。”
“哦——”,李阅川恍然大悟,“您跟二伯母感情很不好?”
俞永平沉默。
李阅川不懈努力,“应该是感情不好,如果感情好的话会飞过去团聚的,您也不是买不起机票。”
就在他以为俞永平不会搭理的时候,一句似笑非笑的回答夹杂着叹息从左侧传来:“不是感情不好,是压根就没有感情,我俩联姻的。”
“那您喜欢现在出轨的伴侣吗?”
“凑合”
“哦——”,李阅川刨根问底:“那您为什么不跟她一起住呢,不想她吗,我一天不见季哥就特别想。”
这句俞永平是真不想接,但这口气在喉咙里上上下下憋着也难受,加上又遇到堵车,借这股火直接拍方向盘骂:
“你个小兔崽子要是想问我的事就问,要是想说你自己就说,别混一块儿,我喜欢女的!!”
李阅川老实了一分钟不到,瞄一眼俞永平,继续找挨揍,“我不想像您这样,我想和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
俞永平嗤笑:“不管道德层面上怎么审判你,但如果你能像我一样结婚生子,我代表全家列祖列宗烧高香。”
车停进院子,李阅川拉住俞永平不让走,“二伯,您弟弟是怎么死的?”
俞永平解开安全带,扭头问:“‘我爸’这俩字烫嘴啊?”
李阅川尴尬低头欲下车,推开车门的刹那只听俞永平说:“我害死的。”
即将踩上地面的脚猛然收回来,李阅川诧异转身。
烟草的味道以俞永平的指尖为原点,缓缓注满车内。烟雾结成朦朦胧胧却又密不透风的网,轻而易举将人困在原地。
“没什么的,早晚都得告诉你。老爷子当时说一不二,我和你大伯都是联姻,他想让你爸也走这条路。”
“联姻”和“害死”这两件事中间还差很远,李阅川把车窗按下一半,等着俞永平继续。
“你爸从小喜欢古生物,想去英国留学深造,但是你爷爷不同意,女方人选已经定了,让他好好在国内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