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楚星羡自那日春风楼与陆茗文分开后,便命袖离暗中留意京中动静。
两日前,袖离来禀:“禀世子,兵部武库司有个管事频繁出入城郊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出手极为阔绰,行事十分可疑。”
楚星羡:“继续去查,有线索及时来禀!”
昨夜,袖离再次来禀:“属下查探到武库司陈庆翀所使用的暗器正是一根细金属,能成为杀人于无形。只不过,他平日不常使用,故知道的人并不多。”
楚星羡若有所思:“叫暗卫不必盯着了!接下来便是刑部的事了。”
次日清晨,楚星羡在院中悠闲逗鸟,口中哼着小曲。
清寒笑眯眯地近前:“世子爷,属下发现您今日心情格外地好。”
楚星羡对着清寒道:“京城那两宗离奇命案,想必不久便能告破。”
清寒一脸茫然:“世子爷,您又未插手此事,缘何如此笃定?”
楚星羡边逗着鸟,边漫不经心道:“有些事,暗中推动一下即可,不必大张旗鼓。”
他话语略一顿,接着略带嘲讽“有些人呀!还妄想取本世子性命。既如此,本世子倒也不介意搅浑这水。”
说着将一封匿名信交给清寒:“命人将此信送予陆侍郎!切记暗中行事。”
陆家府邸,下人匆匆来报,称府外有一神秘人留下封信,指明要交予陆茗文。
陆茗文接过信,信封材质普通,封口处蜡封且未署名。
展开信纸,其上字迹刚劲有力:“欲破奇案,可留意兵部武库司正陈庆翀,其近日行踪诡异,或与此案有莫大关联。”
陆茗文反复研读,心中暗自思忖,这信蹊跷却条理清晰,不像是恶作剧。且根据杀手交代领头的亦为陈姓……若陈庆翀与此案有关,那案子恐怕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他不作耽搁,立刻前往刑部,对一个侍卫交代道:“你速将刑部武库司陈庆翀资料整理给我,同时,命人去盯住他,一有动静速来禀报。”
侍卫:“是!属下这就是。”
陆茗文唤住他:“务必暗中行事,切记不了打草惊蛇,另……”他顿了顿,暗道陈庆翀未知是否与兵部中人勾结,“不要惊动兵部。”
侍卫得令退下。
刑部侍卫一连数日,在暗处盯着陈庆翀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陈庆翀偷偷出城,前往郊外一处废弃仓库。
侍卫兵分两路,留一人回刑部通传,其余人等赶往郊外。
刑部府衙:“报!启禀大人,疑犯陈庆翀已出城。”
陆茗文迅速起身“立刻点齐刑部精干人手,前去捉拿。”遂马不停蹄地赶往郊外。
待人到齐,众人迅速冲入仓库。仓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腐朽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幽香。
陈庆翀见被包围,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陈庆翀,你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陆茗文走上前,厉声问道。
陈庆翀强装镇定:“陆侍郎,您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来处理私事,竟劳动刑部一干人等到此。”
陆茗文语无波澜道:“私事?只是……陆本官掌握的线索,兵部那名惨死护城河的工匠及密林黑衣人之死,均有你有关。”
陈庆翀反问道:“大人,凡事讲求证据,总不至于刑部便是凭一张嘴定案不成?”
陆茗文眼神一凛:“你揣进怀里的那枚黑色玉扳指。”
说着命侍卫将陈庆翀压住,从他怀里掏出扳指。
陆茗文续道:“这扳指与春风楼牡丹姑娘描述的一模一样。对此你如何解释?”
听及此处,陈庆翀突然无奈地冷笑出声:“牡丹?她供出的我?哈哈哈……着实可笑。”忽而,声音顿住,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也罢,既然她巴不得我去死,那就遂了她的愿。”
陈庆翀看着陆茗文道:“陆侍郎,下官承认皆是我所为,但凭大人处置。”
陆茗文睨视着他:“哦?那密林倒挂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用那种细金属作为凶器?”
陈庆翀犹豫片刻后说道:“金属细线乃我独有,可杀人于无形,又便于藏匿。”他看了眼陆茗文,颇为得意道,“大人,此前不也未曾发觉。”
陆茗文狐疑道:“你方才不是还不肯认罪,只不过片刻功夫,你又想通了?倒着实令本官好奇。”
陈庆翀手指紧紧纂起,显是不甘与愤怒,面上却反而笑道:“怎么?大人是暗示下官要反抗不成?”
陆茗文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再问定也无果,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带回刑部。严加看管!”
次日,刑部看守牢房的衙役却传来消息,陈庆翀在狱中自尽了。
眼见线索又断了,陆茗文速进宫向皇帝禀报此事。
御书房内,陆茗文将案件进展如实向皇帝禀明。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陆侍郎,此次侦破此案,功不可没。虽未揪出最终主谋,但陈庆翀畏罪自杀,也算给朕和百姓一个交代。”
陆茗文跪地谢恩:“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必一查到底。”
皇上手中依旧翻阅着奏折,看似漫不经心道:“楚世子,近来可安分?”
陆茗文微抬头直视皇上,猜测他的意思,斟酌后开口道:“据微臣所知,世子除有风流之名外,其他倒也行事规矩。况,案件得以侦破,世子亦有协同之功?”
皇帝放下了奏折:“他还有这能耐?”
陆茗文知皇帝生性多疑,怕不是又起了疑心。遂道:“据侍卫回禀,世子刚好撞见凶手形迹可疑,其发现线索便立刻告知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