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闲聊,刚走到房门口,便见到廊下那只小鸽子啄食什么,听到她的动静,它通人性似的飞到姜时愿肩上。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鸽子,那个人不正经,这只鸽子也是个墙头草,还敢随意飞到她这里讨食。
她虽然有了想法,但总得告知那人一声,她走到书桌前,大概写了下自己的打算,回头朝鸽子道:“你都吃了我的东西了,让你送个信不委屈你吧。”
小鸽子接到任务,在屋内盘旋几圈,很快从大开的房门飞出去。
……
益园内。
冬柳小心翼翼的站在公子身后,听着苏大夫气呼呼地抱怨:“师兄,花花就听你的,你再不管管,就真的要出意外了!”
忙了一天,贺繁缕呼出一口气,捏捏眉心,将手中的图纸交给冬柳,让他着手去办。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干涉。”他淡声应下。
圆桌上欢快跳跃的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苏漫予伸手抚摸一下它的小脑袋,嘟囔道:“还是我们黑球最懂事,知道帮主人做实事。”
黑球可是战鸽,在战场上传递消息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受了点小伤,养在此处,没成想它也乐意隔着一面墙飞来飞去。
说完,悄悄看了眼师兄的表情,只要与那位小娘子相关的事,他就不会像往常一样八风不动。
她饶有兴趣地等着师兄露出害羞或者假装严肃的神情,不料刚退下的冬柳又急匆匆跑进来。
“公子,公主府请您现在前去,听来人说,长公主的身子好像不大安乐。”
长公主府灯火通明,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恭敬地请他进去,担忧道:“贺大夫,长公主自今早起来就不舒服,其他大夫我们也信不过,所以才夜深露重地请了您来。”
贺繁缕神情一凛,意识到事态严重,半刻不敢停歇,阔步随她前去。
原以为看到的是长公主缠绵病榻,虚弱无力的样子,可没成想,长公主面色红润,正端坐在案几后,看到他进来,面上一喜,亲自起身让他落座。
能得到太子与长公主的信赖已是荣光,他不敢懈怠,询问道:“不知长公主哪里不舒服,可否让微臣把把脉。”
“先不着急。”明懿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嘱咐柏嬷嬷,“去把华安叫来。”
“是。”柏嬷嬷朝两人福了福身。
她见贺繁缕薄唇抿直,显然对她不以为意的态度不满,唇角一弯。
“益园今日可有趣事发生?”
“一切井然有序,百姓们赞不绝口。”他并没有说大话,如实叙述。
明懿点点头,贺繁缕与苏瑾关系亲密,她也熟悉他的性子,做起事来让人安心。
“那姜家小娘子呢?可有什么进度?”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好像是关爱自家弟弟的姐姐,没有任何打趣嘲讽。
贺繁缕耳尖一红,轻咳一声,扯开话题:”还是让臣给您把把脉吧。”
然而明懿目的还没达到,怎会轻易放过他,三句里两句都是关于姜时愿。
像是被二人的交谈声吵醒,肉肉步伐快速地从榻上跳下,跑到贺繁缕面前喵呜乱叫发泄自己的不满。
明懿嗔怪地喊它不许无礼,肉肉声调一转,呜呜地跑回她身侧躺下,小宝宝一样露出软软的肚皮,朝她撒娇。
她轻笑一声:“肉肉身上的小衣服还是姜娘子送的,肉肉穿着正合适。”
听她这样说,贺繁缕的视线不禁被猫咪身上素色的衣物给吸引,脑海中突然浮现今日信上的字,眸色幽深。
“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长公主帮忙。”他突然起身行礼,明懿一脸疑问。
待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明懿唇角一扬:“这是自然,本宫很乐意帮这个忙。”
“你也要争气些,千万别和太子一样,整日没个定性,说来你们二人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着急了。”
说着说着又多说了,她适时止住话头,门外传来桂嬷嬷让侍女退下的声音。
明懿将肉肉抱在怀中,正色道:“请您帮我把把脉,这几日一直食欲不好,偶尔还头晕。”
贺繁缕应是,拿出陶瓷枕搁在她的腕下,蒙上丝帕,微微垂首,搭上细腕。
把脉片刻,他心中一沉,难以置信的抬头,恰好望进长公主期待欣喜的眸中。
“您有喜了。”他语调平静,犹如空中划出优美弧度的石子,在明懿平静无比的小塘掀起惊天波浪。
她捂住嘴,好像不敢相信,可面上又十分激动,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门突然被人大力破开,华安闯进来,气喘吁吁站在原地,眼中是同样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