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量,大大方方地受着,反而姜时愿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低着头只看盯着自己的脚尖,心脏砰砰直跳。
苏瑾唇角牵起,主动上前道:“安宁妹妹的确长成大姑娘了。”
“谢太子殿下夸奖。”叶安宁微微一笑,大方应下。
一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号,姜时愿瞬间觉得连呼吸也不会了,手上濡湿一片,她只能紧紧捏紧手中帕子。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她硬着头皮低声道。
苏瑾看着面前身着碧水青烟罗裳,娇弱可人的小娘子,莫名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这位小娘子倒是面熟,仿佛在哪见过啊。”他含笑道。
姜时愿掀起眸子,看向这位太子殿下,微顿几秒,忽的身体软软地倒向一旁,叶卓渊眼疾手快扶住她,将人横抱起来。
叶安宁大吃一惊:“愿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苏瑾:他有这么可怕么……
叶卓渊紧张地抱着怀中轻飘飘的小娘子,着急道:“郎中,快喊郎中。”
几位随从赶忙去请侯着的郎中,片刻不敢耽误。
“先将人挪进营帐好好安置。”
“是。”叶卓渊阔步向前,叶安宁示意后也跟着进去。
看着几人匆匆忙忙跑进营帐,苏瑾没想到小娘子胆子如此小,心中也有几分愧疚,转头朝内侍道:“让那些郎中好好看。”
蓦地,他转动手上玉扳指的动作一顿:“再去把贺繁缕喊来,就说…孤体谅他辛苦,请他来赛马。”
帐内,叶氏兄妹二人忙前忙后,好容易把姜时愿安置在塌上,看她紧闭着双眼虚弱无力的样子,叶安宁真是后悔死了将她带来这里。
原本姜时愿就不会骑马,她想着整日在房中闷着也不好,所以才想将她带出来玩玩。
没成想,刚来就发生这样的事。
“你先别着急,姜娘子一定会没事的。”叶卓渊安慰妹妹。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面上的着急慌张并不比她少。
叶安宁满心满腔都是姜时愿的安危,哪能看得到自家哥哥的感情呢。她催促道:“大夫呢!”
“小姐,张大夫来了。”侍女赶忙将郎中引进来。
兄妹二人赶忙将位置让出来,供郎中把脉检查。
须臾,张大夫回到:“小姐无碍,只是前些日子生病身体并未完全将养好,今日又突然惊悸,这才会晕倒,煎药服下便可醒来了。”
张大夫为人老成,资历丰富,他的话自是不可能会出错的,屋内听了这番话,均是松了一口气。
香凝动作十分快,麻利地将药煎好,想要喂小姐喝药,却被叶安宁拦下来,她道:“你把愿愿扶起来,我亲自喂她。”
“是。”她坐在床沿,将身体绵软的小姐半扶起来。
叶安宁一手端着瓷碗,用勺舀起汤药,请轻轻吹了吹热气,十分小心地送到姜时愿嘴边。
可没有意识的人哪里会好好服药呢,叶安宁从来都是被伺候的人,第一次伺候别人动作也不熟练,一勺的药,半勺都被撒了出来,沿着小娘子粉嫩娇软的唇淌下来,水滴聚集在尖尖的下巴处,然后流入衣领。
叶卓渊在旁看的着急,也没有多想,拿起身上的帕子,走上前弯腰轻轻拭了拭她嘴角的药滴。
贺繁缕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眼睛微眯,眼神酝酿着冽寒,看到叶卓渊亲密替她擦拭嘴角的动作,轻扯了下唇角。
同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从前他明里暗里就不知道打发了多少追求她的人。
虽然二人分手许久,他竟然还保持着这样的敏感性。她拍拍手走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以前。
苏瑾握拳抵住嘴边,轻咳一声,对现在两个人之间莫名的敌意也有些束手无措,更是因为姜时愿晕倒的事而对贺繁缕有些心虚。
“那个,繁缕,你再去为姜娘子把一下脉吧,好安心些。”
贺繁缕微微点头,阔步走向前,他身形高大,刚一走进,便逼得床侧的几个人都后退几步给他让出空。
叶安宁倒还好,看见来人放下心来,轻轻朝他点了点头便起身后退。叶卓渊伸出的手凝在半空中,见状也只能收回。
把她白腻瘦弱的手腕从被中拿出,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刚一搭上,动作一顿,语气清冽道:“还请各位出去等候,帐内人过多空气不宜流通,对病人恢复没有好处。”
听到这句话,叶安宁挑眉一笑,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