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草场上,零星几匹马在信步游走。
陈予希看着不远正在骑马的人,再看看面前的黑马,不禁头皮发麻。
虽然坠马事故已经过去一周,但是现在看到这些马,还是心有余悸,光是看一看,那种晕眩感仿佛又上来了。
事发后,她在医院躺了两天,然后换个地方——回到酒店,继续躺。
期间不少剧组工作人员来探望。
这才从刘翰林和张唐口中得知那日惊马的原因。
原来那日一众演员完成冲刺后,她扯动缰绳回头,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旁边演员的袖管里掉出了一方手帕。
那方洁白的手帕在空中翻了翻,被风卷飞到了马面前。
也不知道这马是怎么了,当即便开始失控。
陈予希听着,这还真是飞来横祸,现场这么多匹马,偏就她的马被白手帕惊了……
现在休息了将近一周,除了人特别累以外,基本上感觉大好,不会轻易就头晕想吐。
她也闲不住,呆了一周,就上赶着要复工了。
复工的第一场戏,就是要将上次没拍完的戏拍完,上次那个远景镜头还能用,所以这次把上次的戏接着往下演就行。
虽然不用再策马狂奔,但是还是需要拍摄到她骑马与对岸对峙的场面。
所以,她今天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练习骑马。
她与黑马小眼瞪大眼了良久,踌躇着,围着马绕了好几圈,愣是不敢往马背上爬。
身后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去。
居然是沈逸,头上还带着造型,只是没穿戏服。
“别怕,你肯定能行的。”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心里没底,直接忽略了他的亲近,只抿了抿唇。
沈逸牵着马,轻摸着马脸,笑着让她靠近:“来,不着急,先打个招呼。”
她迟疑不前,他拉过她微凉的手,轻轻抚上马的鼻梁:“没事的,慢慢来。”
马忽然嗤鼻,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响气。
吓得她差点挣脱他的手。
只是手被握牢了,撤不了半分。
他的大手覆住她的小手,她的手下是黑马鼻梁上细长的白色流星毛。
“看,他还是很乖的。”他柔声道。
马的耳朵忽然前倾,还把头也往她面前伸。
陈予希被它突如其来的“亲近”吓退了一步,后背直直贴上沈逸。
他轻笑,灼热的气息就在身后:“还记得怎么上马吗?”
“嗯。”
肯定是记得的,只是不敢。
他扶好了马,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她的下一个动作。
马眼澄澈,泛着湿润的光泽。
这是另外一匹黑马,不是之前那匹突然发狂的马。
而他目光沉稳,只是安静地等在那里,却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陈予希深吸一口气,不再畏手畏脚,抓紧缰绳,脚踩上马镫,手臂和脚同时发力,翻身上马。
好半晌,确定稳坐在马鞍上,她这才敢往前望去。
马上的风景一如既往比自己在平地时看到的要开阔。
缰绳紧紧缠进指缝,陈予希挺直了背脊。
“放松些,”他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指节上:“我带你往前面走走?”
“好,谢谢。”她点头。
他听在心里,只默默叹气。
待牵着马走出好一段距离,她还是严阵以待。
沈逸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别这么客气?”
“什么?”她有些紧张,没有听清他的话。
“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她一时不理解他的意思:“什么怎么样?”
“你那天晚上说,我们不合适,”他微微仰头,漆黑的双眸凝着她:“你倒是说说我们哪里不合适?”
不合适?
……她似乎有些印象。
拽着缰绳的手松了松,陈予希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神情。
良久,她一脸为难,温温吞吞答道:“我不知道。”
她这几天都没想过这些问题,忽然被问起来,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合适?”不如把问题抛回给他。
“既然你也不觉得有不合适,那不妨跟我试试?”他受够了她的左闪右避,终是决定要一把将人给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