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萩原研二默默地呢喃,脑子里不禁想起了昨天在校医务室里发生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松田阵平撇撇嘴角,站在远方又偷瞥座位上的黑目凉树,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去搭话。
没有注意到两个人悄悄咪咪的目光,黑目凉树正翻看自己的课本和笔记,试图把错题全部补正,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一抬头正是班长伊达航。
“黑目,下次再努力啊,别灰心!”
不愧是最有大哥风范的班长,伊达航拍拍黑目凉树的肩膀,试图安慰可怜的室友。
“如果不嫌弃,可以看看我的试卷。”降谷零侧身路过,不像是松田阵平故意来炫耀洗唰人的意图,一直都是标杆人物和优等生的降谷零很自然地给出建议。
“对的,黑目君有困难可以直接说,我们毕竟是室友。”诸伏景光眨眨猫猫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三个顶着94、95分,以及最高分99的学霸室友——因为理论卷很少给满分的例子才刻意给降谷零减掉了一分,但显然可见其实力——迎面而来,有一瞬间,黑目凉树有种错觉。
这种话在以前只会是优等生黑目凉树的“台词”,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变成其中所指的对象。
“……谢谢了,如果可以那先借我参考一眼,晚饭后还给你,降谷同学。”
黑目凉树没有拒绝,毕竟在这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课程里,有一份几乎满分的答卷参考,帮助会很大。而且还是对方主动借出的,更没有拒绝的借口。
“没事的,你什么时候看完再还,不用着急。”降谷零挥挥手,很大方地把自己的答卷借出。
“班长,诸伏同学你们的试卷也可以给我吗?后面的答题思路因人而异,我想多看几份。”
“没问题!”伊达航一口答应。
“很乐意。”诸伏景光弯弯眉毛。
借到三个高分试卷,黑目凉树糟糕的心情逐渐变好,查找答案时也多了分乐趣。
在论述题里,三个人的回答都没有相差太多,但仍然能看出一些个人思考的色彩。
全面如降谷零,细致如诸伏景光,结构分明如伊达航。
黑目凉树不禁翘起嘴角的弧度,没想到还能从试卷里看到几个人的印象。
他在大学期间也选修过公安侦查,其中有堂课就是根据当事人的性格展示和推演。也不仅是在查案中才会有,只要细心地观察,很多人的爱好倾向都可以体现在日常细节,在工作里运用这种观察方法,也能帮助分辨当事人是否对你说了实话,对方当事人又是否撒了慌。
“看来……这段时间是有的学了。”
黑目凉树长长叹出一口气,理论课没有想象中的多,每天都要高强度地锻炼体质身体,注定他不能采用过度熬夜的方式弥补,只能在上下课和午休期间尽量多自学跟上进度。
晚上的理论课结束后,仍然还有锻炼,围绕操场跑上十圈,大概四千米的距离。
因为昨天没跑步的黑目凉树还在疑惑,结果被告知“前两天在修理操场所以暂时取消晚间跑操但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恢复跑操制度”,稍稍抱有期待的黑目凉树彻底死心,跟在人群末尾的队伍摇摇欲坠。
终于在被人套了一圈——没有悬疑的,还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几个人为首的先头部队,因为晚上是在一览无余的操场上,教官时刻都能看见和监视,早上那种“乘顺风车”的偷懒行为已经没有机会,黑目凉树只能认命地跑步。
比泥泞有坡度的山丘拉练好上一点,但实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早上差点跑吐了的黑目凉树感觉今天似乎是他的“劫难日”。
明明是初夏的夜晚,空气比较凉爽,跑步的橡胶操场却宛如中午两点散发热气的地面,一股股热浪从低处地表袭涌而上,才两三圈就让人头发浸湿,呼吸难受。
而跑在最前面的几个“猩猩们”却仿佛毫无障碍,把整个队伍的速度都领了上去,黑目凉树跟末尾的同学都叫苦连跌,心里期待来点狂风暴雨。
或许是心灵诚至,在跑到一半时果真下起了雨,而且还越来越大,暴风夹着雷鸣电闪,跑操队伍被迫终止提前解散,在周围几声“太好了明天早上可以不用拉练了!”的窃喜欢呼中,黑目凉树跟着人群回到宿舍。
至于回到宿舍后因为受不消大强度锻炼而呕吐、被几个室友围住差点又送医务室的丢人事迹,黑目凉树暂且不想叙说这晚的细节。
之后的几天都是地狱一般的磨难,黑目凉树一边跟落下进度的理论课做斗争,一边要应付艰难的锻炼,还要熟悉班上的同学尽量别把自己的“失忆”抖露出去。
如果说这是一种人生考验,黑目凉树只能引用那句中华古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但还算幸运地,或许是黑目凉树之前也没有很多很熟悉的朋友——虽然听起来是有点“可怜”——所以在人际关系上倒是没什么重大问题。
同宿舍的几个室友人都挺友善,纵使这几天黑目凉树表现得很差,他们也没有特别关注,只是偶尔说出类似“没想到原来黑目同学居然还会这样”,了解到萩原研二所说的“砸了脑袋以后可能会有点后遗症”后,也没说什么很奇怪的话,这让黑目凉树松了一口气。
本来想着这样挨到周末,结果一堂没想到的课程辩论却让黑目凉树与几个人的相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