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懒羊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这呢叫什么叫,不知道还以为你叫魂呢。”
李燕妮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材高瘦目测大约一米八,脸蛋清秀的年轻人踢踢踏踏的走过来。
廉大叔一个巴掌拍过去,“你个臭小子瞎说什么魂不魂的。”说完还紧张的左右看看,这个年代可不能弄这些鬼啊神的,那是封建迷信被人知道可是要犯错误的。
小三子懒羊羊的挥挥手,“人齐了就快走吧,到家天都黑了,炕冰凉还得烧炕,要不还不得拔掉蛋黄子。”
廉大叔给了小三子一脚,“你个犊子玩意儿,一天天就能装相,麻溜的领人上车。”
小三子用手揉了揉屁股笑嘻嘻的招呼傻在一边的七人,七个知青面面相觑,这两个人说的啥?有听没有懂,李燕妮一头雾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东北话?
小三子看几人傻站着不动,他又摆了摆手,“咋的了这是,走啊!你们还想在这住一宿是咋的。”
几人回神赶紧大包小裹的跟上,一个戴眼镜的男知青跟在小三子身后边走边问,“这位同志,不知道去你们村需要多久?”
小三子看了男知青一眼,“你们命好今天有马车来接,大幺母三四个钟头就到了,要是走道怎么地也得五六个钟头。”
说完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你们行李拿的多,加小心脚底下别卡倒了挡误时间,咱们得快点要不咱们就得摸瞎胡走,容易翻车。”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需要快点走,不然到地方天就黑了。
李燕妮紧紧的跟在后面,马娟跟她并排,“李三平,你知道刚刚那个小三子同志说的什么意思吗?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的话?”
李燕妮紧了紧身上的行李袋,这样能帮她挡挡风,“你叫我燕妮就行,李三平是我以前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叫李燕妮。”
马娟点点头,“你的名字可真好听!那燕妮你能听懂那个人的话吗?”
李燕妮摇摇头,她也听的一头雾水,“以后慢慢我们都会懂的,毕竟南北差异太大,听不懂北方话很正常。”
几人走出了几百米终于看见两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马车上。
小三子一下子跳上马车车辕,廉大叔指挥着知青们放好行李箱,几人终于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到地方了,话说这东北四月的天真的太冷了。
他们那已经春暖花开,这里竟然寒风瑟瑟。着实让这些从南方来的知青们好好体验了一把东北的春天。
三个女知青蜷缩在一起,各自搂着自己的行李包只为了阻挡一丝冷风。
小三子看了一眼身后,他从马车上的一个大包袱底下抽出一个草帘子扔给三个女知青。
“俺们这嘎达的天冷,不像你们南边,不嫌弃拿这个将就将就,还得好几个钟头才能到家,可别冻感冒了。”
李燕妮看了一眼小三子,没想到这个人心还挺细,她们说了谢谢,赶紧把草帘子盖在身上,草帘子很大,三个人一起盖顿时暖和了不少。
三人都舒了一口气,她们真怕刚到地方就被冻感冒,毕竟吃药是要花钱的。这个年头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能省点就省点。
不冷了几人有了说话的精神,马娟自我介绍后问其中一个白净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女孩有点腼腆,“我叫叶欢,今年十九岁。你们呢?”
马娟接过话,“我也十九,我们同岁,燕妮,你今年多大了?”
李燕妮愣了一下想了想,她前世三十多岁,是个大龄剩女,而现在她好像十六岁,她隐约记得李三平妈说养了她十六年。
“我今年十六岁。”马娟和叶欢倒抽一口气,本来以为她只是长得小点,没想到她竟然刚刚十六岁。
马娟拍了一下大腿,“知青办是怎么搞得,为什么这么小就被送来下乡?”
叶欢在旁边附和,“就是,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女孩送到这么艰苦的地方?你家人怎么能放心。”
李燕妮呲笑一声她揉了揉后脑勺上面的肿包,语气淡淡的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说要是我晕了,抬也要把我送到火车上。”
马娟和叶欢对视一眼,这是什么父母?竟然这么狠心对待自己女儿。
李燕妮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一时间马车上安静下来,小三子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李燕妮,这个小姑娘皮肤白皙,身材娇小,小小年纪到了陌生地方却能随遇而安,看来是个有主见心胸豁达的姑娘。
马蹄声踢踢踏踏像是催眠曲,几人在火车上三天三夜睡不好,此刻身上盖着草帘子,她们竟然昏昏欲睡起来。
小三子听不见身后的说话声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用力一打马鞭,清脆的噼啪声震醒了几个小姑娘,这可是外面,她们不能睡容易着凉。
随着马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声音,天色暗了下来,远处有亮光传来,几人兴奋的仰起头,到了,他们终于到家了。
两辆马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口,一个中年大叔站在门口面露微笑,显然是在等他们,七位知青先后跳下马车走上前。
廉大叔给他们介绍,“这是俺们村大队长,也是村长,他叫张保国。”
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男知青走上前,他推了推眼镜跟大队长热情的握手,“大队长你好,我是吴俊英,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队长露出一脸憨厚的笑,“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知青院,今儿个太晚你们揍饭来不及,大队给你们准备了下晚儿饭,明天开始你们自己揍饭。”
几个懵懵懂懂的知青跟在后面,听一半猜一半到是也猜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