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林奇望向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那许瑜她知道吗?”
“不知道。”说着已经站起来。
旁边的人跟着起来,两人一起出了球场。
“你打算瞒着她?”
“不打算,”而后质问,“你怎么想?”
林奇是兄弟,许瑜是喜欢的人,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夹杂在中间,为难了很久。
“我会劝我妈跟他离婚,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他留在身边之后权利会越来越大。”
周乙珩懂他什么意思,没说话。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她说?”接着补充,“我好避着点,免得尴尬。”
不知不觉,一节课又结束了,教室里冲出来的第一个人奔向校门口。
“不知道,”他看着那人的目光收回来,“说实话,她一直有事瞒我。”
旁边人笑了声,“不像你风格啊,怎么患得患失?”
他也自嘲的笑了下,“太在乎了。”
两人在校门口分别,周乙珩坐上那趟公交车。
*
敲门声响了好久,许瑜撑着身子起来开门。
看见人时,她撇过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周乙珩换鞋进来,看见茶几上凌乱的药,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伸手去摸她额头。许瑜就跟惊慌的鸟一样,想要脱离却被拽回来,“生病了还那么犟。”
她垂下眸,任由他折腾。
周乙珩没去拿桌上的药,从自己包里拿出来新的,撕开包装袋,抠了两粒放在手心,而后起身去烧水。
等水开的时间,他也没回来坐下,只是从某个角度去看她。
颓废,消沉,跟以前那个人简直天差地别。
“咔哒”一声,水开了,他倒了杯走回来。
“把药吃了。”说着那两颗药已经放在她手心。
许瑜还是垂着头,长发已经盖住她整张脸,根本看不到她在哭。
盯着那两粒白色药丸,上面有笑脸的图案,她哽咽着声音,“周乙珩,我好累啊。”
或许是从进屋起,他就已经隐忍着心底的情绪,直到现在,眼眶已经红透。他轻抚她头顶,没有挽过长发,“累就睡一觉。”
“睡完之后呢?”
“醒来了我还在。”
…
…
迷迷糊糊中,许瑜听见厨房位置有响声,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穿着黑T的男生背对着她站在水池边。
盖在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翻动落地,她俯身去捡。
他好像能洞察到她所有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她,一脸宠溺笑道:“晚饭马上好了,快去洗手吃饭。”
许瑜洗完手到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说不出话来。
一顿晚饭,全程都只有他在说,她在听,但是听进去多少又有谁知道。
“我去买菜,上次那老板娘居然还记得我,”他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她问你怎么不一起,我说你在家里睡觉。”
她盯着那块肉,想吃又舍不得。
“楼下面馆旁边新开了一家馄饨店,下次一起去试试。”
“还有……”
“周乙珩,”她低着头,紧捏着筷子不动,“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片刻又回来,他拿筷子的动作没变,“我说过,不会过问你的私事,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说的,我会一直听着。”
窗外风声沙沙作响,树干扫过窗户,外面的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声音,似乎又要下雨,女人催孩子回家。
她终于抬起头,眼底带着笑,但眼眶里全是泪,“没有。”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周乙珩垂下眸答:“好。”
吃完饭收拾完,他从厨房出来,看见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外面,但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他走过去坐在旁边,女孩反应过来旁边有人,转过身来。
周乙珩挽过耳边的碎发问:“看什么,跟我分享一下。”
“看风。”她又转回去看。
“它们太自由了,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埋于深海中的水草,渺小、无助。”
“瑜瑜,”他像她的朋友一样喊她,“你不渺小,你还有我。”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眶始终含着泪,“周乙珩,怎么办,我好像生病了?”
周乙珩十指相扣着她手,“那就去看病,我陪你。”
这一下,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她靠在他肩上痛哭。
第二天,两人都没有去学校,周乙珩陪她找了心理医生看病,进去的时候,许瑜让他在外面等着。
结果出来后,白纸上明晃晃写着十一个字:轻度抑郁症,症状长达一年。
周乙珩的心被揪了下,带上笑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嗯。”她勉为其难的露出笑。
乌云总有散去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