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摊上卖完了,帮我也来看一会儿板呗!”
“那可是要收费的,一个时辰三十文,如何?”
“成交!”
刘伯乐呵呵地对着周序音道:“瞧,第一天就能多赚三十文!”
周序音也是怡然自得,“那我待会儿去他那边,您帮我一下,他卖的那些花好像跟您的不同。”
隔壁的摊贩道:“不怕,我教你,我这儿卖的都是月季,各种各样的月季。”
刘伯卖的是山茶、玉兰、百合一类的白粉色花卉,而这摊贩的月季更是多姿多彩,绚烂无比,周序音忍不住感慨道:“原来有这么多种月季。”
这月季不仅有浓深不一的红色,还有黄色紫色橙色,花团锦族,五彩缤纷,看得人眼花缭乱,赏心悦目,“真漂亮……”
尤其是这种澄粉色的,特殊到周序音几乎没见过,原来龚梧月以前说的是真的,大邕城有太多漂亮的花,等亲眼见到了才会惊叹,花贩大叔解释道:“这叫坤藤,贵着呢!一两一朵。”
周序音想想不过也就一两,薛赫言曾经为她布置在园中的那些花,至少花了千金,这样想来这其中还真是暴利。
但看客流慢慢退减,两个摊贩的花卉也卖得差不多了,大叔很愉快地给了周序音三十文,还送了她一枝坤藤,周序音受之有愧,不太敢接受,“这个……要一两呢。”
可大叔一边数着钱一边无所谓道:“卖是卖一两,横竖不过自家种的,你喜欢就送你一朵!”
刘伯也慈祥道:“收下吧,没关系,他心里乐着呢!一朵坤藤而已。”
收下坤藤的周序音忍不住嗅了下它的芬芳,如同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它的花瓣,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又赞叹了声,“……真漂亮。”
楚宵临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二层就这样看了她一个时辰,看她从前没有过的诸多表情还有从未说过的这么多话,一时间百感交集,“还是个小姑娘啊……”
她难得辛劳了半天,本以为她会感到疲惫,没想到一枝坤藤便将她哄好了。
回到家中尚未到用餐时间,周序音脚步轻快地取了房间的花瓶,灌了些井水,将那枝坤藤月季插入了其中。
在外煮饭的龚梧月一边瞅着一边问向摇扇走来的楚宵临道:“怎么样怎么样?看她这么欢快,应当是做得不错!”
楚宵临欣慰道:“她确实做得不错,不仅吸引到了顾客,还认识了很多花卉的品种,还帮忙数了钱,甚至将隔壁摊贩的月季也一并售空了。”
“这么强?她这是找到了天职啊!”
楚宵临透过窗户看她认真凝视月季的眼神,“美人与娇花,确实绝配,你立大功。”
龚梧月得意洋洋道:“我就说我的眼光好,她原本还说要去那些个茶楼酒馆弹琴奏乐,可那容易被人骚扰,我当即就给否决了。她就是琴艺好也不能当个乐师,那来钱虽快,但也危险。”
“你说得有理,她并不缺钱,没必要去从事这种会被人占便宜的行当。”
两个人又向她房间投去一眼,都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怎么真感觉我俩像是养了个女儿?”
楚宵临合上扇子否决道:“别!她可是我一个人的徒弟,平日里你怕我跟你抢凡星,如今我有了谢新朝又有了周序音,养老不成问题。”
龚梧月嘲笑他道:“不容易啊,人到中年突然就儿女双全了,恭喜恭喜。”
楚宵临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就是羡慕我,我走了,我去看我可爱的徒弟去了。”
龚梧月冲他做了个鬼脸,“该死的怎么好的都让他给占走了……凡星!给我过来打下手。”
“……哦!”
楚宵临敲了一下半开的房门,将周序音的思绪唤回,“……师父。”
楚宵临慰问她道:“第一天工作如何?还习惯吗?”
她真诚地回道:“除了有些忙乱外,一切都好,师父。”
楚宵临莞尔,“熟能生巧,等过上一段时间你就擅长了,不必着急,一切慢慢来,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嗯。”
他瞥了一眼这房间的布局,满满当当但也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可能是房间太小,放不下周序音那么多东西,“住了几日,可还习惯?”
周序音不太想说实话,不想告诉他每晚入睡之前会被思念折磨得泪流满面,便道:“还行。”
他看得出来,周序音不会那么容易放下的,白天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消磨她的时间让她没空悲伤。等到夜深人静,如他守夜所见,她还是会伤心落泪。有时对着镜子哭,有时坐在床沿哭,有时甚至还会在梦里哭。
他得想一个办法,让她尽快脱离这充满薛赫言回忆的苦海,“阿音,下午我们去找找你父母的家吧?我给你打听过大概的方位了,是在叶榆那边。”
周序音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
楚宵临转折道:“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二十年过去了,那里应该早就物是人非了。”
“……可我还是想要亲眼看看。”
“那我们吃完饭就出发,这样夜深之前也能赶回临沧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