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原本有些慌乱的青翎儿慢慢镇静下来,随后咬牙切齿地看着门外向他们缓缓走来的影子:“狼心狗肺的小人!”
“?”
陈湘行还有些疑惑,门外的漱霞就白着脸推开了厢房门。
站在余信厚身旁的男子……居然是方晏!
这两个人怎么会搅和到一块儿去?
余信厚目光冷厉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将目光落于厢房门口站着的陈湘行和她身后的青翎儿身上,不禁皱眉问方晏道:“哪一个是你说的人?”
临到这时,方晏触及青翎儿厌恶的目光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悔意。
可他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名额,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娘说那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愿望。
才能……娶她回家。
余信厚见他迟迟不说话,目露不耐烦之后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搜!”
“这位大人,庆喜班是私宅,您不管不顾直接闯进来说要搜查,连个手谕都没有,恐怕不太好吧?”
青翎儿盈盈一拜。
“规矩?兴武卫办案向来只讲证据,不讲规矩!”余信厚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位青翎儿?”
青翎儿僵着脖子,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在那毒蛇一般的目光下缓缓颔首。
“私藏通敌密信,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兴武卫得令,好几个男子都嬉皮笑脸地上手去绑青翎儿,一旁的方晏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个样子的,一把拉住余信厚的手厉声道:“余大人!咱们先前说好的!”
只要他说出春闱舞弊人员的名单在哪里,余信厚就做主将他的应试名额换回来,还会收青翎儿为义女提高她的身份,好堵上自家娘亲的嘴,为他们主婚!
可如今这般……分明不是他们先前说的那样!
“说好?我和你说好什么了?”
余信厚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方晏,剩余的那些兴武卫四散开来在院子中翻箱倒柜,连床榻下的暗格也不放过,屋子里的钗环首饰和贴身的衣物都被翻了出来,零落地散在地上。
“说好……”方晏嗫嚅了两下,最后闭上了嘴。
他下意识地再去看青翎儿,却见她眼神漠然,压根没有要看自己的意思。
余信厚的目光缓缓转移到陈湘行身上,“这位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啊……”
陈湘行心里一个咯噔,他们在哪见过?自然是在周府的灵堂里,她跟在周嘉言身后扮小丫头的时候见过!
只是今日她刻意梳妆打扮过,比起那日来说还是略微有些不同,因此陈湘行强行冷静下来:“大人说笑了,民女从未见过大人。”
“哦,那也许是我眼拙。”
余信厚瞥了她两眼,最后笑了一声:“来人,给这位姑娘也搜一下看看,她是从逆党的院子里出来的,若是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了,难免让人觉得你和逆党是一伙的,搜一下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陈湘行顿时脊背上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搜?怎么搜?信就在她怀里!
“我们家姑娘是户部尚书家中的千金!哪里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搜的!”
漱霞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一把推开准备上前替陈湘行搜身的兴武卫大声呵斥道。
“户部尚书?陈振邦那老匹夫一共就一儿一女,你家姑娘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余信厚饶有兴趣道。
陈湘行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大人的嘴巴最好还是放干净点为好。”
余信厚嗤笑一声:“我奉的是乐成侯的命令,你便真是他家的女儿,也得老老实实被搜上一通。”
庭院内一时寂静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余大人你好大的威风,乐成侯什么时候给你下命搜一个女儿家的身了?”
那道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近:“再说了,乐成侯的命令再大,能大过圣上吗?”
薛珩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两名配着绣春刀的青年,他神色淡然,目光却如冰刃一般刺向余信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