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主,谁人不爱?
齐琨望着身旁一身素袍谦恭有礼的钟离桉,和争着往前递水果的百姓,一下便明了了钟离桉的为人。
此前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他安下心来,紧跟在钟离桉身边,帮着招呼眼前的百姓。
吵闹之声传到林子前面,三员将领闻声也掉转马头迎了上来,又翻身下马,一路小跑而来。
那老人望着朝气蓬勃的三个将领,朝钟离桉赞许地点了点头,“有如此之将,何愁不胜啊。”
“是啊,”钟离桉也笑着望向跑来的三人,“自打有他们相助,我便再未愁过交战之事。”
“主公,军师。”白铭牵着缰绳,朝众人施礼,话音未落,就被钟离朔揽住肩膀。他回头一望,只见钟离朔冲钟离桉笑着仰头,“我说您二位怎么走的走的没影了,原来是遇到乡亲们了。”他又笑着朝那百姓拱了拱手,“诸位,幸会幸会。”
“这……便是煜德将军了吧?”那老人望着钟离朔,满眼都是慈祥的笑意,“久仰久仰,我刚才给使君塞了些水果,刚摘的,你们回去快分分,绝对甜。”
老人身后的百姓也都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水果,往杨筱白铭怀里塞着。
钟离桉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满满当当的水果挤在一团,他合了袋子望向老人,“大伯,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
“哎,主公,”齐琨笑着抬手拦下钟离桉,“大伯一片心意,您一点也不收可说不过去。不过大家盛情难却,如此多水果,我们也带不回去啊。”
钟离朔也跟着点了点头,把收到的水果往百姓手里塞着,“就是啊,乡亲们,收成不易,快给家人多留些吧。”
“大伯大娘,”杨筱也把怀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水果往百姓手里递着,“此次我们来得匆忙,等下次再来此地,定然前去拜谒。”
钟离桉也点点头,笑望着白铭杨筱那边。
“好好好,你就是杨筱杨将军吧?”杨筱面前的老妇人接过水果,一脸慈爱地望着杨筱,“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也去当将军了,不知道胜我家那儿子多少倍,”她笑望着杨筱点点头,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好孩子,你的那些功绩我早就听过了,不过啊,在战场上一定保护好自己。”
杨筱笑着点点头,“大娘放心,有我们在,定保你们平安无事。”
老妇人也慈爱地点着头,又望着杨筱身侧立着的白铭,“白将军也确如传言那样温润大气啊,”她感慨地望向面前的三位将领,“有这样爱民的将军,何愁社稷不定啊。”
“谁说不是?”那老人笑着看着身边的老妇人,“使君温润如玉,齐先生神机妙算,三位将军英姿勃发……今日一来,我还真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不分君臣,亲如一家’,”那老人讲手里的水果塞回给钟离桉,“使君,拿着吧,别人的可以不要,我的你必须拿着。”
钟离桉笑着接下水果,“好,大伯,我收着。”他抬眸望着眼前满目感激的百姓,心中顿时一阵感怀,又拉着老翁诉怀许久。
好一会儿,百姓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杨筱翻身上马,望着百姓的背影,笑着朝齐琨一扬头,“如何啊?”
齐琨望着她,转而轻笑着摇摇头,“心服口服。”
初夏的繁花最是烂漫,钟离朔一见花影,便喜不自胜地跑向前去,纵身一片花海。
雅人言花乃俗物,可钟离朔却从来不这么觉得。他自小以来,都是极喜欢花的。
于泥泞中韬光养晦,于春雨中破土而出,又扎根数尺,在最为气盛之时绽然盛放,将它最为炽烈的生命力尽然展现在世人眼前,哪怕凋零也在所不惜。
像极了人的生命。
少年一袭战袍,踏马驰向花丛之中,却丝毫不显突兀。
他畅然行着,又不觉痛快,索性一招手把杨筱白铭又唤了过来。几人策马而行,一路吵吵闹闹,共赏烂漫山花。
杨筱也撒开了性子,纵马向前跑着,一回头,正正好落在白铭眸中。
她恍然发现,白铭竟生得如此好看。翩翩而行的白衣少年稳重而不失血气,志气如花般绽放,年纪也同花一样。面如冠玉又以繁花相衬,更显白铭的儒将风度。
杨筱不觉间迷失半晌,转而一抬手,不假思索地从树上扯下一把花来,掉头往回冲去。
手中的花束随风飘下几片花瓣来,被杨筱远远地甩在身后。她策马飞跑到白铭身前,竟把他吓了一跳。
“绫玉,你这是……”
“别动。”杨筱轻声喝止着从鞍桥上站起来,含笑将花比在白铭脸前,微微一偏,“待会儿,你可不许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