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走后，斯笛墨再一次翻开日记，这次他从头开始看。

霍伽在一旁，随时关注着正在吸收幽魂的晨礼服的情况。

他随身带的烟抽完了，无聊地抓了抓头发：“多嘴问一句，您手上拿着的人偶是？”

从头到尾只专注日记的斯笛墨刚想回答，突然顿住。

——人偶一动不动地耷拉着手脚，里面空空荡荡。

“居然跑了。”斯笛墨呢喃。

霍伽：“什么跑了？”

斯笛墨：“人偶里塞了应索灵魂碎片的灵魂碎片，不过它跑了。”

“灵魂碎片的灵魂碎片？那不就是个灵魂渣子吗？能有什么用？”霍伽说。

“请不要……”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对话，霍伽惊得朝声音来源挥出一击，对方没有硬挡，而是撕开一条空间缝隙，把攻击转移到了三十米外。

“请不要说我的灵魂碎片的坏话。”陌生的声音将没讲完的话补上。

原本还在校史馆上空的晨礼服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还带着面具，但他会说话了，给人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是应索死前留下的灵魂碎片，那么他也可以被称为应索

“恢复了？”斯笛墨问他。

最后一点幽魂吸收殆尽，应索敲了敲自己脸上的面具：“显然，还没有。”

“这个面具不是你的恶趣味吗？”斯笛墨说。

应索无奈科普：“你看了日记就该明白，面具出自《狂笑怪盗》这部作品，请不要把别人的童年称作恶趣味。”

他又说：“神族的残片太细碎了，恰好我也不完整，与我融合没办法使它们成为健全的个体，所以即便它们会思考又很狡猾，但却不能说话，也无法离开这个空间，最重要的是，它的思考方式比曾经的神族还要有病，它看幽魂戴面具，它也戴上了面具，并认为这就该是它的模样。”

“明白了。”斯笛墨从身侧展开的小魔法阵中抽出一把长剑：“无论如何你身上的神族残片是个隐患，我得清除它。”

应索歪了歪头：“你说得对，但我想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斯笛墨：“比如？”

“找个能杀了神族残片，但不会杀了我的方式。”应索说，并友好提议：“能先把武器收起来吗？你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很难不让我怀疑这其中掺杂了私人恩怨。”

听他们谈话的霍伽：“私人恩怨？”

应索：“你一定不知道，能分辨谎言的斯笛墨也有被骗的时候。”

霍伽：“这我还是知道的。”白骨林事件中，煅嘉以就骗过了斯笛墨，因为对方没撒谎，只说了部分的真话，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

应索惊讶：“是吗！那看来在我之后，还有别人成功欺骗了他。”

应索想分享自己当初是如何把斯笛墨骗来学校当教授的，突然意识恍惚了一下，回过神，他已经被霍伽狠狠摁到地面，身下本该平坦的道路被砸得凹陷下去，斯笛墨的剑就贴在他的脖子上。

“真要命。”他说，“但有个好消息，神族残片用不了我的能力，又或者它是个弱智，完全不懂怎么使用我的能力，因为现在的我拥有这个空间的绝对主导权，明明可以把你们都转移走，它非要硬碰硬，真傻。”

斯笛墨：“说过很多次，改改你话痨的毛病。”

应索：“能言善道也是错了。”

斯笛墨：“如果它能使用你的能力，你刚刚的话等于在教它怎么做。”

应索哽住：“好吧，我才是那个弱……唔！”

又一次被神族残片夺取身体的主导权，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斯笛墨跟霍伽被转移走了。

原来神族残片能用他的能力，只是从来没用过所以不知道怎么运用，因为他们融合的时候，应索已经被削弱到失去对异空间的掌控。

好不容易把身体主导权抢回来，应索开始思考，他得尽快想出办法，不然斯笛墨只能连他一起杀，而他也确实不会反抗，比起他的存在，将神族复生的可能性都抹除才是最重要的，这点他无比赞同。

但现在不像当初那样走投无路，应该还能挽回一下。

很快，他想到了可以一试的方案。

另一边，抵达图书馆，从龙爪上下来的白佳果感觉手腕内侧发痒，把手抬起一看，发现袖口挂着一只小小的，透明气泡一样的小人。

小人死命拽着白佳果的衣袖，直到白佳果把手腕转过来，它才松一口气，在白佳果的手腕上坐下，顺着掌根的斜坡从手腕滑到掌心。

似乎是觉得好玩，小人又站起来，走到手腕，坐下，重新滑了一次。

宿谬注意到白佳果在干嘛，问：“这是什么？”

白佳果说：“不知道，但有点眼熟。”

透明的气泡小人听见“不知道”三个字，抬起头，朝白佳果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白佳果心头一跳：“……‘不知道’？”

气泡小人不仅挥手，还蹦了蹦。

“什么不知道？”双胞胎问，其他人也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