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人没做什么不利于赤霞军的事还好,其他的,随他去,裴舒才不在意。
看了桑决一眼,不声不响离开了,他现在要去看望刚刚解放出来的顾老,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
没走出几步远,身后有声音道,“随便安排个住处即可。”
本部多出来这么个人,赤霞众人是不会毫无所觉的,不仅如此,流言如疾风般猛烈传了开来。
卫兵们在传,给卫兵做饭的伙夫们在传,就连不怎么挪地方的马夫们也在传。
他们在马圈外的栏杆上一坐,嘴里叼着稻草便聊了开来,就连那几个来清扫马圈的校尉也禁不住热闹的诱惑加入了进来。
“你们听说没,西院的那个,是个郎君呢!”
“听说是上官府的公子,长得白还好看。”
“瞎说,再好看能有咱们裴郎好看?”
此话一落,围成一圈的几人顿时沉默了。
不知是哪个卫兵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将军身边就那么点位置,平日里都是裴郎在左右,如今多了个上官郎君,将军身边哪有那么多地方啊。”
旁边的人肘了他一下,神秘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这身侧之人和枕侧之人能一样吗?”
“这……”方才那卫兵无语了,感觉话糙理不糙,裴郎再好,只是将军身边的谋士,那郎君将来怕不是要当将军夫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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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上官落并未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听闻是在路上染风寒了。
这日,上官落觉得“病”养得差不多了,便前去拜会将军。从西院到将军的主院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这位上官郎君白衣翩翩,行路缓缓,一路上惹来不少目光。
尤其是从珙县跟过来的赤霞老兵,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赵,你看这个郎君是不是有点眼熟?”
一旁的老赵顺着看过去,“别说,还真别说。”
邓畅正在桑决房间汇报军务,正汇报完要离开,打开门,正撞见门口翩然而至的身影。
忽然愣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尴尬笑了笑。方才差点喊错了人。
只见眼前的郎君高挑俊秀,一身素衣,黑发半挽着,只由简单的木簪束起,若不细看,恐怕要认作是裴郎。
“邓小将军有礼了,将军在吗?”
邓畅省神,裴郎才不会这么喊他,匆匆打了声招呼,“是上官郎君啊,将军在的。”
说罢也不管屋内的将军了,脚下生风般离去。
一抹淡香传来,像是兰香,桑决抬起头看了眼前人一眼,微微蹙起眉头,又回过头接着去看桌上的公文。
桑决:“上官公子何事?”
上官落微微一礼,说道,“军务繁忙,本不该来叨扰将军,只是我初来乍到对此处不算熟悉,加上连日养病闷了许久,想找人带我四处转转。”
桑决头也不抬,“可,本将军让邓老带你熟悉。”
上官落忽然伸出手,目光婉转恳求,“我与邓老并不相熟,将军现在若得空,由你陪我可好?不会占用太长时间的。”
这莫名的触碰让桑决不适,他眸色一凛,推开上官落的手。
在上官落不解的目光中,把旁边的公文铺开给他看,“上官相国来信让本将军尽快发兵西北,此已是第二封,看来相国很急啊,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本将军有空吗?”
上官落悻悻松手,微微垂了垂头,半边黑发便顺着秀肩滑了下来,正打在桑决手边。
桑决并不为所动,“上官公子请回吧。”
“是。”上官落只得退了出来。
他从将军院中出来,神色失望落寞,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前参与过马圈旁八卦的一名校尉正巧经过,好心上前打招呼,“是上官郎君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
恰巧裴舒因着西北的事匆匆赶来,正经过两人,只淡淡扫了这边一眼,便清风一般离去。
上官落看着裴舒背影,眼中充满羡慕,“并没什么事,只是方才去寻将军,将军却说没空相陪,”再转过头来时,眼中竟闪着水光,“看来是我无用,不能为将军分忧。”
那校尉挠了挠头,眼前浮现起裴郎罚他抄书时的无情模样,又看了看这位郎君,好心劝道,“郎君不要多想,将军与裴郎说的都是公事,说完公事自然会陪郎君的。”
上官落听闻果然眼神亮了起来,似乎扫去了大半哀伤,温柔道了谢,转身离开。
那校尉傻笑着看上官郎君转身,没想到上官郎君这般没有架子,便又去马圈打扫了,打算把所见所闻和同袍们分享。
只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那上官郎君脸上哪还有方才那温柔神色?
上官落恨恨咬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靠近桑决,他这几日对着探子找来的裴舒从前的画像,关在屋子里细意模仿。只因从那两人的互动里,上官落早已看出些端倪。
桑将军看裴舒的眼神算不上清白,他唯有学着裴舒从前模样,才有机会撩动桑将军。
若他再不尽快让将军接受他,上官翃就会毫不留情对姐姐动手!
他又摸上腰间的锦囊,摩挲了两下,还是松开了手,终究是不愿动用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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