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公公准备的马车就已经等在宛府门口了。
池谨阙昨夜回去想起柜子上还有几堆他模仿苏青月笔迹练的字,赶忙在天亮之前收拾烧掉,为此没怎么睡好,出门时还呵欠连天的。
易嘉然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你昨晚背着我出去喝花酒了?”
池谨阙困得懒得理他,没回话,刘公公见他这样子,倒是颇为体谅,“太早了公子没休息好吧?一会儿在马车上再休息会儿,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池谨阙点了点头,踏上马车,易嘉然后脚也要跟上,却被刘公公叫住:“七殿下,苏公子要休息,七殿下还是单乘一架吧。”
“不是,为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前面那个看着华丽,里面可没有这里舒服!”
池谨阙刚想插嘴说没关系,刘公公先开口道:“七殿下,礼不可废,前面的才是您的规制。后面这个,是太子殿下特意嘱咐为苏公子准备的。”
易嘉然听见太子两个字立刻就蔫了,“哼”了一声往前去了。
刘公公朝池谨阙笑了笑,便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池谨阙是真的困,不想再动脑子思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驾车的侍卫知道他在休息,一路行得稳当,没让他被影响到。
他们出发时,天刚蒙蒙亮,等他再睡醒,已经是正午了。
车队似乎在停整休息,车没有动,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些声音。
池谨阙一打开车门,便见有人杵着脸守在门口小憩,似乎也是累了,池谨阙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将他吵醒。
池谨阙本想绕过他跳下去,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叫醒:“易昇,易昇?”
易昇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瞧见是他,高兴道:“你醒啦?”
池谨阙点点头,道:“你别在这坐着了,去自己的车上睡会儿吧,这里坐着不舒服。”
易昇道:“不用,一会儿也要动身了,我留在这儿守着你。”
池谨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说不动他,叹了口气 道:“那你进去睡会儿吧,要走了我叫你。”
易昇这才答应,抓着他的手道:“嗯,那你陪我。”
又不是小孩子,陪什么陪。
话是这么说,但池谨阙知道,拒绝他的话又要说车轱辘话了,索性点点头。
易昇不知道干了什么,似乎比他还缺觉,一句话的功夫就睡着了,池谨阙抽出被他拉着的手,轻手轻脚地下车去了。
似乎只有他这里安静,前面看着倒是热闹得很:刘公公在和乔谙攀谈,易嘉然似乎在和常霖斗嘴,周舒纺也在人群里,正拉着队伍里位为数不多的女性梅纤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梅纤礼貌地听着。
周舒纺最先看到他,兴冲冲地朝他招手,池谨阙只得走过去。
周舒纺拉着他抱怨道:“阿月,你们今天出发怎么不跟我说呀,我差点就没赶上!”
池谨阙才恍然想起,自己确实没想起来和她说这事,一时愣住,随即连声道歉。
瞧他的样子不似作伪,并非故意不叫自己,周舒纺才摆手道:“罢啦,不怪你了,下不为例!要不是你们人多动静大,我都不知道你走了,你只是失忆,怎么记性也变得不好了呀!”
易嘉然这时凑过来道:“就是不想带上你所以才不说呗,死乞白赖跟上来还要问!”
周舒纺也不客气:“没跟某些人说话某些人不也死乞白赖地凑上来了?”
“说谁呢?”易嘉然怒道。
“谁凑上来说谁呗!”周舒纺不甘示弱。
池谨阙还没来得及插嘴两人就有来有回地吵上了,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梅纤,梅纤笑了笑,正要开口,常霖也加入进来,道:“这个易嘉然,果然是猫厌狗嫌吧?”
刘公公赶忙去劝架了,乔谙也走过来,接话道:“那你和周舒纺谁是猫谁是狗?”
常霖不忿:“公子你哪边的?”
池谨阙在他们主仆三人,主要是乔谙和常霖,的你一言我一语中了解到了他睡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始末。
刘公公接了他们二人后,又先后和易昇还有乔谙汇合。
出城后不久,一行人在林间休息,周舒纺带着人追上来,还把刘公公吓了一跳。
易嘉然嫌车里闷,早早出来骑着马溜达,见不认识的车追上来停在附近,上前查看。
周舒纺刚从马车上下来易嘉然的马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原地蹦了几下,溅起一片泥土,周舒纺刚落地,脸上衣服上就沾了一堆泥点。
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那马儿忽然又撒开腿往常霖那边跑,把易嘉然颠下来摔在泥坑里,周舒纺有点幸灾乐祸,但易嘉然毕竟是皇子,她还是好心地上前去拉易嘉然起来,易嘉然借着她的力刚要站起来事又踉跄了一下,拽着周舒纺一起再次跌回泥坑里。
这回惹得周舒纺来气了,下人们赶忙围上来,把两个泥人拉起来,周舒纺脸色难看地道:“你故意的吧?”
易嘉然也很委屈,他不轻不重地连摔两下,出那么大洋相,又挨人几个白眼,说话也没什么好声气,两人就这么吵起来。
刘公公赶忙把两人分开,问明周舒纺的身份,得知他是周林的女儿后,同意了带着她一起走。
再说回那马,之所以半路发疯是因为看到常霖在给马喂萝卜,不巧是易嘉然这新坐骑最爱的食物,于是果断抛下这个不熟的新主人飞奔而去了。
池谨阙过来时,易嘉然和周舒纺已经收拾干净,互看不顺眼地各走一边,易嘉然正在质问常霖好端端地给马喂什么萝卜,常霖从千里马和伯乐的角度据理力争自己有给马喂萝卜的权利,两人又拌起嘴来,刘公公都懒得管了,只当听不见,乔谙更是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