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生水灵的面庞被抬起,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公子……”
眼眶里顿时浮起一层层雾气,俏生怯生生地面对喜怒不定的他,不敢轻易动作。
公子以前还不打人的,如今自己的处境又要再差上几分了。
董鹤微愣,盯着自己下意识伸出去的手,阴沉几秒后,立刻抱住俏生道歉。
“小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怎的,被这些日子里受的折磨迷惑了心神,我之前受了好大的苦头,疼得想死。”
原本还要道歉,说着说着就成了诉苦,好像自己受了折磨委屈,其他人被他打就活该一样。
自己遭难,别人也要像他一样不好过,是吗?
俏生微肿的一侧脸颊隐隐作痛,她只是像个木偶娃娃,闷不做声地包容着董鹤的各种情绪,然后随他的意思而动,给予他慰藉。
“小俏,今晚我在你这里住,好吗?”
问了,实际上就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她仰起头,露出标准的微笑,温柔道:“俏生乐意时时侍奉公子左右。”
董鹤这才心疼地摸了摸俏生的微肿的脸庞,道:“实在是抱歉,俏生,晚上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用什么补偿?呵,明明是补偿自己,还要摆出副施恩的表情来,你晚上干的是恩典?怕是只有你自己爽了。
他细细摩挲着纯真可爱的小脸,脑子却不时回忆起姚妹妹那艳如桃紫,绝世夺目的娇态来。
俏生还是太无趣了些,脸也是,姚妹妹若是被父亲卖到青楼楚馆里,自己还能当回她的恩客,改善些她的生活。
进了屋,董鹤下意识忽视了其他的房间,直奔卧房而去。
俏生晦涩的眼神落在董鹤的后脑勺上,小脸因为忧愁,皱巴巴的。
等到卧房,董鹤拉住她时,俏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公子,俏生还想要些银两,听闻最近不太平,想买些防身的器具。”
俏生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每天出去买些吃的,有什么危险。
董鹤觉得她的理由颇为牵强,不禁嗤笑。
“女人,我可以主动给,但你不能主动要,你可不要做个像吞金兽一样的女人,我不喜欢。”
他母亲就是如此,只会从家里掏财,还爱哭穷。
但事实上,想要持家,所下的功夫肯定吓人,齐双叶刚开始也是先贴进去不少家当经营商铺,后面才慢慢把本赚回来的。
董鹤每个月的月钱由齐双叶亲自把控,他从府中顺出什么扇子玉佩也要一一报备,搞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一样,这么斤斤计较。
一分一厘对于王公贵族来说不算什么,但一个铜板对于贫困的人来说非常珍贵。
代表着可以多活一天,一天一顿,一顿一馒头,或者可以掰开,分成细细碎碎的馒头片,时不时往嘴里塞个抵抵饿。
齐双叶经商以来,见惯了乞讨闹事的人,她只是把每分每毫看得越来越紧,从不临时发善心。
一文钱就能让一个穷人多活一天,改变时局,她丝毫不敢赌一分会让自己失败的可能性。
有利益的时候再出力,是亘古不变的好原则。
抠也是,唯利是图也是,多心多疑也是,组成的一切都能盖过一闪而过的同情。
人那么多,同情的过来吗?也只有大人物才有闲心和功夫去同情,她深知自己还不够资格,也来不及同情。
她自己都还没被完全同情……走出门,她布下的齐家探子给她传来口信。
单夕烨其实没死,他还有人帮。
等到董鹤的身影消失后,齐双叶站在门后,思索下这个方向的外室大致是哪几个后,双拳紧紧攥紧。
单夕烨,你会主动找我报仇吗?你会吗?会吗?会吗?会吗?会吧?会吧,会吧,会,会,会!!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