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枕越走越远,己朽却因那缕气息定在原地。
虽然微弱,不易察觉,但己朽与那人朝夕相处几百年,又阴阳相隔几百年,思念与身体的本能都会让他在第一时间认出木殷。
要么,是木殷故意留下了什么,要么,是季怀枕占据了属于木殷的什么东西。无论哪一种,都说明季怀枕是见过木殷的。
己朽想不通,他想不到季怀枕去找木殷的理由。
也不敢细想,季怀枕下得这盘棋太大,也许木殷这一世的消逝与季怀枕有关也说不定。
己朽望着那道身影握紧了拳,转身毅然踏入紫阙中。
率先发现他的是一个仙子,众人还在叽叽喳喳讨论那幅驭魔图,这位仙子站在外围,垫脚看不见图,说话也插不上嘴,正想着离开便看见己朽一身红衣进到紫阙中。
己朽不开口,她还以为他也是哪个宫的仙子来凑热闹,见他生得好看,自来熟地凑了上去:“仙君们在议事,咱们帮不上什么忙。诶,你是哪家的仙子?”
“那倒未必。”己朽笑道,在这位仙子惊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可不是仙子。”
他声音不算大,但竹山扇一晃,那股鬼味便在紫阙里散开。惊得那位仙子一蹦几米远,一脸警惕地看着己朽。
“你怎么又来了!”浮玉看着那抹红色,有些不耐烦。
作为顾清珩的迷弟,他知道己朽与顾清珩走得近,倒是不反感,但现在都啥时候了,他来干啥?
己朽晃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走入人堆里,在那幅画卷前站定:“我自是,来帮星渚的。”
画卷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完结的故事,而是一个实时更新的画本。画卷中的场景停留在季怀枕将夜泣浊心设计种进萧疏寻体内,画像栩栩如生,连萧疏寻额上的汗珠都刻画出来,
不过众人更担心的是被季怀枕伤到的顾清珩,有人叹息,有人愤懑。
己朽视线移落到金仙身上,颔首示礼:“画卷中原本的故事,我是现存于世的唯一参与者。”
听了这话人群窃窃私语起来,多半是在怀疑。
浮玉君也不信,有些无奈地代替众人道出心声:“你能别添乱了吗?”
“浮玉,不得无礼。”
就算是鬼,己朽也是从创世神时期便存在的鬼,又坐拥抚灵天池,神域不爱与之打交道,但也得敬重三分。
金仙止住浮玉的话,往前一步问道:“朽宫主想说什么?”
“驭魔图的内容我不多说了,神域不可能除了星渚没一个人看过。其中记载的所有皆为事实,结局魔君被真神镇压,并非消亡,是为何?”己朽停顿了一下,众人还云里雾里时金仙已经想到一种可能,己朽在他惊讶又不想相信的目光中继续说道:“驭魔图非图,是无夜星君的封印。”
“魔君精魂不死不休,只能用此办法封印在画中。”
“所以!预言中所说的魔君就是这位?”
“他要破开封印,那!那灵君岂不是很危险?!”
“不是!画卷已被灵君更改,能不能入魔还另说,预言所指说不定另有其人!”
“你在为那人开脱吗?驭魔图不清楚,无夜星君的名号还不清楚吗?臭名昭著恶贯满盈,杀师杀父,不管预言是不是他,都不能让他出来啊!”
“……”
众人又是一阵你争我吵,吵得己朽头疼。神域这帮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怎么越来越没秩序了,一说话都说话,谁还能听得清。
金仙抬手止住喧闹,又问道:“如若要破开封印,需要什么条件?”
己朽摇头,他也不知。
印是真神结的,封的是上古魔君,他当时也才是个守门的小鬼,哪知道这些。
“我只知画卷真相,严格来说,也并非是亲身经历。”
己朽所遇见的,始终都是后来的师徒。
画卷没有走到结局,现在只是零星地蹦出关键点,他们也看不到萧疏寻的变化,印象根深蒂固,他信也无济于事。
见众人安静下来,己朽又补充道:“清珩在画卷中做了许多事,也许,他会阻止无夜星君入魔。诸位要防的,是季怀枕,萧疏寻一念神魔,星渚和扶槎,都是关键。”
浮玉略微思索,问道:“若是无法阻止他入魔,那岂不是要和原先的走向一样,弑师成魔,灵君现在是他的师尊啊!”
金仙也满是担忧:“是,棘手的是,不知道星渚的神识能不能回来。”
己朽听着这些话,忽然又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不过是带来了一个确信的事情,即便知道是封印,他们还是无从下手。
金仙似乎看出己朽心中所忧,朝他拘了一礼:“多谢朽宫主提醒,扶槎此人心思难猜,现在倒是清晰起来,我们也能做出应对之法。”
“快看!画卷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