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中午想吃什么?”
“没胃口。”闻溪眼皮沉重:“你们先去吃吧,我包里还有个面包。”
克制住摸她头的想法,梁唯深提建议:“这节课再想想,想好了我去买。”
昨晚闻会回家晚,还带了两条小金鱼回来放在柜子上养着。对养女儿不感兴趣,更别说养鱼了。
洗鱼缸换水又喂鱼食,把她折腾到一点多才睡。
中午,阳光明媚,班里只剩下闻溪趴在桌子上补觉。虽然出了太阳,教室里温度也不算高,她肩上还搭着校服。
梁唯深去了趟超市回来,后门被关上,阳光晒在她粉润的唇上。
教室里开了静音,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侧。摸摸她自然顺到桌上的头发,碰碰校服的衣角,怎么都爱不释手。
桌上那张世界地图盖过他的脸,梁唯深拿起,椅子跟着发出轻微的晃动。
撑开,他把整张地图卡进窗里,隔绝了闻溪眼前刺眼的光线。再低头,她睡得香甜。
鬓边几缕碎发从耳后逃走,梁唯深弯腰,细细整理。
闻溪睡觉时的呼吸很轻,唇瓣微微贴合,眉眼一片宁静祥和。
手从侧脸滑落,粉唇近在咫尺。
他又往下弯了两分。
察觉阴影,闻溪睁眼。
同他对视上。
要怎么形容这一刻?闻溪找不到形容词。
暗恋他的那一年多里,她在教室对着窗外发呆,在家对着树叶放空。四季的风有不同的力度,现在无风,但她心里的涟漪层层波动。
彼此都没说话,这么对视了十几秒后,梁唯深忽而扬起唇角,笑得犯规。
下一秒,他手自然撑在她两侧。无形进了他的包围圈,闻溪惊觉到什么,不自然抬手挡住了唇。
耳廓的红难逃他的眼,梁唯深笑意渐显,抬手将她搭在脸上的手掌拿下,十指紧扣,比隔着手套直入人心。
闻溪侧脸,埋得更深。
手贴着,梁唯深仿佛清晰听到了她剧烈的心跳声。闻溪不反抗,他再次低头,且没有停下。
今天的太阳算好,但不及他唇角的温度肆意烫人。
梁唯深轻轻一碰便离开,他的唇心甚至只浅浅碰了下她的唇角,不到两秒的时间。
但闻溪还是烧红了脸,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了几道深印。他刚才肯定去喝了汽水或者吃了糖果,还是桃子味的。
贴合的掌心分开,梁唯深身影低哑得她从未听过:“我去买饮料,想喝点什么?”
回应他的,是闻溪把校服扯过头顶的手。
桌子椅子一阵碰撞之后,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她现在的体温,胜过高烧三十九度。
教室外,梁唯深走着路也深呼吸了好几次,走到食堂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去超市。刚才起身慌乱间膝盖撞到桌腿,浑然不觉着疼。
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唇角,唇角的余温又顺着手心蔓延。
“梁唯深!”
回头,上次邀请他和卫浩打牌的李传拥了上来。
“去哪儿啊?叫你好几声了。”
他没听见:“超市。”
李传:“一起。”
“你不是住公租房吗?”
“是啊,今天没点外卖,去超市买个泡面对付两口,你呢?”
梁唯深淡定自如:“买个喝的。”
教室里,闻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把盖在头顶的衣服取了下来。抬手摸了摸耳垂,现在还烫着。
松了口气,她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发麻的右手往前一伸,碰到梁唯深刚才买的饮料,果然是桃子口味。
他的桌上也放了一瓶,看着喝了不到两口的样子。
这个吻说突然也不算,毕竟他给了她反抗的时间。闻溪想自己刚才脑子里可能被一个与他同名的不明生物入侵了,不然不会乖乖就范。
谈恋爱果然让人失心丧志,一整个下午,闻溪听进去的内容还不到平时的一半。
乐露:“今天带这么多吗?”
“嗯。”
“课上有几个不太理解。”
另一边,梁唯深也在收书。
乐露叹了口气:“我不生气了,至少梁唯深是个对你还不错的帅哥。下午约了江锐看电影,你们自己学吧。”
闻溪笑:“明天早上给你带酸奶,百香果口味的。”
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只是故意和梁唯深较劲。
“好。”
出了校门,梁唯深才问她:“乐露不去了?”
“不去了,要去看电影。”
前两天江锐还垂头丧气求他行行好,沉浸在学习中的乐露太恐怖了。
说话间,闻溪没看他。
今天的交流在那个吻后戛然而止,现在看见他,脑子里又有了画面。
“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
闻溪摇头:“不饿。”
中午那会儿他让卫浩带了好多面包和小蛋糕进来,她和乐露两个人都没吃完,还有几个在包里。
“你呢?”
梁唯深目视前方:“还好。”
差不多的时间到书店,店员已经对他们从开始的热情,变成了现在的npc模式。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两个人卡里的的积分都涨了一倍。
“你们要高考了吧?”
结账台,闻溪把手里的空白草稿纸递过去:“快了。”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店员提醒:“卡里的积分记得兑换,最近上了好多文创产品。”
她念了号码:“谢谢。”
提起这个,闻溪还有件事没做。六月份毕业,她要准备几份毕业礼物。
“书店可以定制纪念品吗?”
“定制可能不行,但是我们有出印有书店名称的专属纪念物。主要是一些签章、贺卡还有挂件玩偶这些东西。”
“好吧,谢谢。”
这些东西,她买了别人也会买,不算独一无二。
今晚回家的路感觉格外漫长,手被他握着放在衣服口袋里,闻溪挠了挠他的掌心。
“怎么了?”
“那八封情书,你写了多久?”
梁唯深记得:“从你送我生日礼物那天,写到给你的前一晚。”差不多一个星期一封。
“要给我写?”
闻溪没隐瞒:“是啊,写一封给你当毕业礼物,够不够?”
他开玩笑:“一封,一万字的话勉强够。”
手心又被她掐了一下,梁唯深反手握住:“够。”
只要是她写的,一个字也够。
公交车到站,梁唯深牵着她下车。
“你回去吧。”
他松开:“看着你上去。”
“明天见。”
小区的路灯年后又装了几盏,一路都能看见她的身影。直到她在拐角消失不见,梁唯深才打车回家。
闻会的夜班通常要上到晚上十点,把超市的最后工作做好,回家基本上要十一点半左右。
今天,格外早。
闻溪钥匙打开门,她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妈。”
闻会冷声:“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