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虚着自己与平日大相径庭的所作所为,耳边落下一句话。
“喝酒时可用灵力将醉意排出。”
慕忆清眼神落在一袭鲜衣之上,云淡风轻地问:“你不知道吗?”
岳玄颂闭眼,再次陷入无言。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喝酒,光顾着尝味了,因为对自己酒量的盲目自信,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
没事的没事的,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慕忆清仿佛只是淡淡陈述事实并合理提出疑问,也没在这事上多做停留,“昨日的炼器术可还记得?”
岳玄颂点头,虽然喝醉了但昨日下午晕倒前的记忆他都还记得清楚。
“那便好。”
岳玄颂没听明白,歪了歪头。
哪儿好了?
微风卷着话语,衣角轻拂离去,徒留一句:“七日之后为师来检查成果。”
岳玄颂:“!!!”
他对于感兴趣的事儿愿意下苦功夫,不然也不会在病症之事使他修为止步不前时一年内大半时间在冰室度过却仍不放弃,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他对傀儡术有兴趣,也单单只对它有兴趣,这范围内不包括这炼金术啊!!
气质疏离的背影早已消失在眼前,岳玄颂木然地盯着一侧的梨树,陷入沉默。
罢了,他为师尊我为徒弟。岳玄颂朝亭阁走去。
他只有乖乖服从的命,毕竟他也打不过师尊。
...
“嘭嘭!”
又是一阵响彻山巅的炸炉声。
浮灰挡不住面容之上的咬牙切齿。岳玄颂抹了把脸上的灰,凶狠地扯了下嘴角。
呵,他还就不信邪了,整整十三次炸炉,一次都没成功。
他挽起有些碍事的衣袖,露出掩于绸缎之下的半截手臂,肌肤在灿烂的阳光之下白得晃眼。
再来!
水中火将鼎下点燃,一块铜铁被抛进鼎中。
原本亭中一角满满当当的铜铁只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脚边多了一堆无用的炼制失败的半成品。
哦,或许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铜铁迅速融化,在灵力加持之下铜金闪烁亮眼,半个时辰过去,它一边冲破玄青鼎的桎梏,一边飞速旋转。
岳玄颂眼中一亮,终于——
“啪。”辛酸的成果从中间裂开,缝隙隐隐加大。
“砰铛。”它碎成了一块一块,向四周炸裂疾飞。
他手指一点,屏障立在眼前,阻挡溅飞的小碎块,碎块砸到地面,沉闷一响,变成了比原来颜色更加暗沉的黑。
......又双叒叕失败了。
用神识探看徒弟进度的慕忆清见怪不怪地倚在美人榻上,眸中没有多余情绪。既然没有天赋,便勤加多练不足,他轻描淡写地想。
四方亭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红柱上是一道道灰尘,幸而用料坚固,暂且没有断壁之忧。
岳玄颂从脚下的一塌糊涂,不忍直视的碎渣中离开,微笑。
气死了。
好歹让他成功一次吧?!
他怒火中天地坐在池边,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他......覆满灰的脸,岳玄颂攥紧拳头,更气了!
妖族年少时控制不好脾气。
一个浑圆的水球被砸进池里,哗啦一声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灵力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地聚气水球,像扔水弹一样,负面情绪被一通发泄之后随水球一起融进池里。
他还有些忿忿地掏出一根还净灵草,放进嘴里嚼嚼嚼。
又苦又涩,但这草是压制妖族年轻妖火爆脾气的必备草,嚼一嚼,静一静。
母亲给他备了九百九十九根在乾坤戒里,问母亲为什么是这个数字,母亲道:“可能这个数字吉利吧。”
当时的岳玄颂:“……”
这灵山山巅最不缺的就是天地灵气,每天充盈灵气的速度都比在家快了好几倍。
岳玄颂长舒一口气,撤掉莲花外的保护界。几朵莲花粉瓣绽开,在荡漾的水上起伏。
池面逐渐归于平静,肆意的红衣沾染了水渍,消失在转角。
七天一晃而过,岳玄颂每天不是在洗脸就是在洗脸的路上,每次练完都把身上和亭子搞得一团糟。
经过这几天坚持不懈的刻苦练习,岳玄颂明白了一个深刻的人间大道理——
有些事啊,它是强求不来的......
他乐观地笑了笑。
也就失败了一二三四......八十七次,起码半成品一个比一个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