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来问你,为什么要管我们家要酒曲?”
话说出口,花妮才找到一点感觉,叉腰质问:“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卖酒吗?”
余桃点头:“我知道呀,所以我才管你家要的,别家也没有呀。”
花妮被她的厚颜无耻震住了:“......这可是我家吃饭的手艺,你怎么好意思开口?”
余桃反问:“你家卖酒,别人家就不能卖了吗?”
花妮一时语塞:“我没说......”
余桃打断她:“再说了,你家是酒户吗?交岁课了吗?”
花妮:“我家......”
余桃又说:“王婶也问了我怎么摘蜂窝取蜂蜜,这也是我吃饭的手艺,你娘怎么好意思问呢?”
花妮被她的三连问给问沉默了。
随即想到,她娘确实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前阵子听说余桃用蜂蜜卖了二两银子,就天天打发她大弟福康去山上摘蜂窝子。
得亏福康是个会偷懒的,没把她娘的话当回事,不然指不定会像别家孩子那样,蛰的满头包回来。
想到这里,花妮也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余桃,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我可能弄错了,对不住。”
逃也似的转身往回走。
“诶诶、别走!”余桃叫住她。
“干嘛?!”花妮一脸怒容的回头。
余桃这次没有逗她,认认真真道:“你回去和你爹娘商量一下,我是真心想要你们家酒曲,我不白拿,付钱买也好,分成也好,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
花妮迷茫了:“你真的也想做酿酒生意?”
余桃没有隐瞒:“我想做蜜酒,我有蜂蜜。”
花妮想了想:“行,我回去问问。”
等花妮走远后,两人继续散步。
周安也是听到两人的对话,才知道余桃有酿酒的打算:“桃娘,你酿酒是要卖吗?”
余桃点头:“对,我想等入冬前收割一波蜜,拿一部分酿酒,去县城找找门路。”
周安微微皱眉,以为余桃不知道利害,提醒道:“县城里是严禁私酿私卖的。”
“我知道。”余桃狡黠一笑:“你放心吧,我不卖酒,我卖方子。”
周安闻言了然,不由轻笑出声:“你心中有数即可,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和他们家合作。”
顿了顿,周安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
余桃斜眼看他,反问:“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她?”
周安总不能说,是因为花妮对他有好感吧?那倒显得他很不正经了,还会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周安:“因为你老是捉弄她。”
余桃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她一开始看见花妮,就知道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脾气不好,还有点蠢,明明是她自己先挑起来事,结果余桃随便回怼两句,就把她气的够呛。
余桃觉得看她生气特别有意思,才故意逗她。
但她刚刚发现,这个小姑娘心眼也不坏,至少知道误会了自己,马上就道歉了。
所以余桃才决定,再给花妮家一个机会,毕竟她是早就决定好了,以后要带着村子里的人一起赚钱的。
“对了周安,我能去你学堂上课吗?”
余桃突然想到,既然要创业,总不能还是个文盲。越朝的字和她熟知的繁体字相似,她勉强会认,简单的也会写,但原身余小桃是不会的。
周安:“你想学认字?我可以在家教你。”
周安考虑到他学堂里都是些三四岁的孩子,怕余桃会不好意思和孩子们一起上课。
余桃连忙点头:“好呀好呀!白天我去学堂,晚上你再给我开小灶,我就是学得最快最好的那个!全班第一!”
周安:......
是他多虑了,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相当好意思!
深秋的傍晚,空气清凉干燥。
周安身体弱,除了到学堂往返,平时很少在这个时间段出门。
两人走到河埠头附近,正赶上村民们聚在一起八卦聊天的时候,村民们善意的调侃就来了。
“哟安子,陪媳妇儿散步呢?”
“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脸色好多了。”
周安礼貌回应,却还是被各种打趣的眼神臊红了脸,好在天色昏暗,看不太清。
他悄悄去看余桃,余桃笑眯眯的和婶子们唠着家常。
余桃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大伯”、“大婶”喊了一圈,听了一堆八卦回来。
回去路上就绘声绘色的跟周安讲,东家丢了只鸡,以为西家偷的,吵了几回架,后来才发现是进了黄鼠狼。
周安唇边挂着笑,半垂着眼看余桃。
她和人拌嘴时伶牙俐齿,像只龇牙咧嘴的小猫;说故事时又靥红展笑,眸子一闪一闪的,像漆黑夜里闪烁的萤火,流光溢彩,生机勃勃。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神里也同样流转着温柔的笑意,还有不易察觉的情愫,正如野草般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