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安常年要吃药,药铺的王掌柜和文芳芳也算熟了,见她们进来,还有些疑惑:“不是前几天才抓了一回药?怎么今儿就来了?”
“今天不是来抓药的。”文芳芳心里有些拿不准:“今天是想问问你们收不收蜂蜜。”
“收,怎么不收,你有多少?”王掌柜做药铺生意的,除了固定的进货渠道外,也经常会零散的收村民们偶然采集到的药材,大多数村民采了药也不会炮制,所以收购价格低,他反而能够从中赚些差价。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周家算是老主顾了,以前可从来只有买的,没有卖的,于是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到问蜂蜜?”
文芳芳:“我儿媳在山上捡了个蜂窝子。”
王掌柜先前听说过周家冲喜的事,笑:“看来是个有福气的,我看看东西。”他以为周家会拿出个蜂巢来。
余桃把两个罐子放柜台上:“净重差不多四斤半。”
王掌柜打开罐子看,竟是已经滤好的蜜,成色鲜亮,他略一思索,报价:“每两三十五文。”
收购价自然是不能跟刚刚打听的卖价比的,王掌柜也知道周家的情况,没有特意压价,这个价格还算公允。
余桃还想争取一下:“掌柜的,您再仔细看看,我这可是生蜜。”
王掌柜笑了:“正因为是生蜜,我才给这个价,你要是拿炼制好的熟蜜来,我可以给你每两四十文。”
余桃噎住,在她的观念里,高温会破坏蜂蜜的营养,当然是生蜜更好,结果忘了古人觉得生蜜带毒,更偏爱熟蜜,炼过则无毒。
余桃心中暗道“失策”,嘴上却还要挣扎:“您多少给添点,我下回再送炼好的,我这还有蜂子,也是炮制好的。”
王掌柜:“你还有蜂子?”
余桃把蜂子拿出来,王掌柜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还真是炮制好的。”
他略一沉思:“蜂子我都要了,按每两一贯钱收,这价格我敢保证镇上没有更高的了。至于蜂蜜,我给你添点,按三十八文收,以后你再有了蜂子和蜂蜜,可要先往我这儿送。”
余桃喜笑颜开,张口就是彩虹屁:“那当然了,再没有比王掌柜您更厚道的人了。”
王掌柜失笑,招手让伙计给蜂蜜和蜂子称重,又作漫不经心状问道:“没有蜂蜡吗?”
余桃本就没打算把蜂蜡卖到药铺,见他提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出来给他看了看:“有,做了黄蜡烛。”
王掌柜了然,黄蜡烛确实比单卖蜂蜡价格高,做的精致些的黄蜡烛是可以往宫里上供的。
伙计称好了重,蜂蜜四斤十二两,合三千又四十文,蜂子十两半,合一万五千文。
“银子结算还是铜钱结算?”王掌柜问。
“银子,零头用铜钱结算。”
王掌柜拿了十八两银子,外加四十枚铜钱递给余桃,又给她指了个路:“东街的陈记铺子价格公道,你的黄蜡烛可以去那边问问价。”
余桃谢过王掌柜,和文芳芳一起往东街走。
文芳芳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努力克制地压低声音说:“竟能卖到十八两银子!”他们这些普通农家人,辛辛苦苦伺候一年的庄稼,也就挣个五、六银子。
原以为蜂蜜就够值钱了,没想到蜂子才是大头。
等到了陈记铺子一问价格,文芳芳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十支黄蜡烛,居然又卖了四两银子,合着一支蜡烛就是四百文。她是真的不理解,蜡烛怎么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然后又开始心疼家里燃着四百文一支的蜡烛。
拿着二十二两银子的巨款,文芳芳觉得走路都在飘,她拽了拽余桃:“小桃啊,咱们赶紧回家吧,拿着这么多银子我总觉得心慌。”
余桃笑:“娘呀,您可要悠着点,越紧张人家越知道咱们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