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言你怎么打发走的?”
虽然想想也能想到,但就是想问问看。
“我没打发他啊,我就跟他说我身体不好了,需要药,让他回去给我取药了。”
柳时安头靠在窗上,看着天空飘着的一朵朵云,百无聊赖道。
没说实话,随口胡诌就来了。
“你是不是跟他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安全由我负责,让他先回去跟艾羽伯爵夫人禀告一声?”
“那你都知道还问我?”
“就是见你无聊,想跟你说说话。”
“也不无聊,就是有些事让人烦恼。”
“看来你不是很想跟我说,那我就不问了。”
柳时安默认了这句话,没搭茬。
他们这一路无话。
落絮生城
“谁允许你带人在家里私斗的?”柳翀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想培养成继承人的儿子不是儿子,他现在非常生气!
“父亲,您一向公平,是他柳时安一再挑衅我,他先动的手!”
柳时渊匍匐在地上,眼泪糊了一地,看得柳翀更加心烦,他今天要不是在家,岂不是要得死了这个继承者之一的强者?虽然是个女的,瞒天过海的本事可不小,等会儿他再去检查检查。
“我一向很公平!等会儿你就去领家法!还有你们两个狗腿子敢撺掇起我儿对其弟兄下手!其心可诛,把人给我拉下去打死丢回他们家里去,给他们家里人一点警示!”
柳翀说完生气得很,冷哼一声就走了。
还未踏出门,就遇到了小脸煞白的柳时安强撑着身体走到门口来。
他声音细微,但还是能让人听见:“父亲,请允许我自己将这两人杀死!”
“允!”
肯下得手,这才是他要的儿子。
冷漠地回复完之后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堂内。
'你害怕吗?'来的一路上,柳时安问她害不害怕,对方也没给他肯定的回答,只是反问他。
'你呢?'
'你不害怕,我就不害怕!'
'我害怕……'
柳时安沉默了,他想,毕竟是个女孩子,会害怕这些也是正常的,其实他也是害怕的,如果想要成为她父亲眼里那个“能用的”人,那么这一天早晚会来。
现在要弄死那两个稍微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手法还需要残忍一点恐怕才能获得认可。
'虽然以这种方式走到他眼皮底下,是残忍又痛苦的,但我别无他法。'
'没事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我一直都在的。'
柳时安默默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又给她打打气。
“柳时安”抽出随身的短刃,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稳住自己虚弱的身体。
那两人眼里一片灰白,看向“柳时安”的方向,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一动一挣扎,死得会更加艰难,此刻只是在祈祷着眼前这个年龄还尚小的孩子能给自己一击致命的伤害。
只是事与愿违,他们手脚被捆缚,嘴被堵住,一个看着另一个被一刀刀片成片,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要是觉得恶心,你可以不用看。'
“柳时安”声音轻轻的,明明是个很好听的女音,这一刻说出话来,那么让人觉得痛苦,恐怕是她自己的痛苦让他自己也感同身受。
'没事儿,我陪着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能闭上眼,你能吗?别害怕,我在。”
想了想,觉得不是很妥,还是没说出口。
那天直到天黑透,她才把那俩人给片完,手上早就没劲儿了,全靠着她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
柳翀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躺在血泊里精疲力竭的柳时安和那两具只剩白骨和一堆烂肉的人。
原本脸上比较严肃的表情,也瞬间变了脸,又转眼看到一旁早就被吓晕过去的柳时渊,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来人!把三少爷带下去跪祠堂,二少爷带去泡个药浴,还有这些东西不清理丢去他们家里还留在这干什么?”
他怒气瞬间飙升,中气十足的吼出来,整个院子的树叶都掉了一地。
站在一旁的仆人瑟瑟发抖的拿着袋子过来拾捡。
在柳翀看不到的地方,仆人都要哭了,这下好了,不止要捡尸体,还要打扫落叶。
……
'你还好吗?'柳时安有点担心。
'还好,力竭了而已。身体醒不过来,精神力还能跟你沟通。'
'那你休息吧。'
……
“时安,睡着了?”陈无渊处理完公务看到头还仰在窗边的人,就着那个姿势睡得正香,恐怕醒来,他那脖子不想要了。
“啊?嗯,困,我睡一会儿。”柳时安被叫醒,朦朦胧胧的蜷缩起来躺在地上继续睡。
陈无渊看了不由得好笑,朝马车外喊道:“李青岩,拿块毯子来。”
外头的男人应了声,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块毛毯递进来。
“你去吩咐一下,让他们三人分别带队去隔壁的理德城、布科城和卡莱尔城搜索新出现的裂缝,能封的暂时先封一下,不能封的禀报给我。”
陈无渊吩咐完,拿着毛毯给柳时安盖上,自己那头抵着他的头,合上眼眸。
李青岩本想汇报一下再过两日就能到天澳科特边上了,见状索性不再吭声。
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此地。
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大家都吃得比较随意,柳时安更是随意得不能再随意。
他甚至找了条河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两条长腿往那一叉就坐下了,随口塞了两下那个面包,太干了没咽下去,使劲儿锤了两下胸口。
一只军用饮水壶突兀地伸到了他面前,等他扭头看过去发现是那个经常跟在陈无渊身边的瘦高个男人。
他接过水壶,灌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把那口噎到的咽了下去:“谢谢。请问您叫什么?”
“不客气,我叫李青岩,岩石的岩。水壶是将军的。”说完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