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在一起,气势上并没有相差太多,可见这个农场被迟镀打理得多好,他看上去是农民的外表,内里也都是商人的体质,同自己这个商人区别不大。
“迟镀年纪不大,心眼不少,真是个狡猾的狐狸。”丰巍心里给对方做着评价,面上不动声色打听他们农场的情况,对方感受出来了,也在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到了准备好的车马旁,迟镀让人搭好梯子,才回过身来邀请丰巍上车,这边才一离开,那边终于放弃了自己点火这一难题。
“我可以叫您无渊吗?想劳烦您帮帮我,这生火太难了,我不太想一整天都在做这一件事情上。”
最终柳时安还是熬不过,他真没办法将火点燃,这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他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正在朝他过来的陈无渊,他分明是像刚开始陈无渊教他的那样做的,可火就是燃不起来,每当他以为能燃起来的时候又熄了,这让他很沮丧。
“我以为你不会很想要我帮你。”陈无渊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火石,到了灶边坐下,又给灶里添了几根比较细小的柴木,没过一会儿那火果然顺着陈无渊手指爬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这会很简单。”他说不下去了,在别人眼里或许这真的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丰巍在这可能做得都比他好。
“没关系,下一次就会了,别自责,我刚才已经把粮食都浸泡好了,差不多时间可以清洗了,这事儿就先过去吧。”陈无渊见他沮丧得头都要低下去了,实在只能说两句安慰的话来。
其实他看着柳时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垂着个脑袋,也还是于心不忍。
“知道了。”柳时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脸色有些许苍白,他有点想离开这里,想找一个不见光的地方躲起来,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会被发现。
死死地咬着牙,说话都有些没力气,这时陈无渊才发现了他的异常,抬起头看向他脸时脸色一白,原本还能维持的笑脸突然一下消失了。
就这么一下给柳时安吓了一跳,原本就在想要不要跟陈无渊请个假出去一趟,耽搁一会儿就回来的,突然见他不笑了心里有点发怵,原来不笑的陈无渊有点凶。
但他遭受的这一波疼痛来得汹涌,之前都是十二个小时之后才会开始浑身疼痛伴随着有些低热的症状,晚上吃过镇痛的药之后就会好点儿,他不知道此刻是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柳时安有些无措地站在陈无渊面前,手紧张的捏着围裙的边,他有点害怕对方发现了什么,又怕他发现不了。
“走,我带你过去刚才那间屋里休息。小鹅,去叫卢医生过来。”陈无渊有点担心他,站起身来就去拉他的手,准备把他带到旁边的房间,顺便叫了正在外面无所事事的小孩儿。陈无渊牵着他准备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柳时安脚僵了。
“陈无渊,你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可是你一不笑了,气势就上来了,我之前还在心里吐槽,你经常戴着一张假面,累不累。”柳时安虽然身上僵了,但他嘴皮子还很利索,陈无渊也不想搭理他,干脆把人背上带去了隔壁屋子里。
“你一直知道你这样的吗?”
“我……知道,但平时发病都是准时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休息一会儿可以吗?”柳时安被陈无渊放在床上,当他被放平躺之后,疼痛感,从脚上传到了手上,他开始感觉四肢有点抽搐,不知道在陈无渊眼里,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一抽一抽的,很难看?
他有点不太想让陈无渊看到自己这样,但他这会儿控制不住,又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除非自己这会儿能顺利睡着,好像也不太可能了,好丢脸,柳时安想。
“好,我知道了,你的药在你衣服口袋里?”陈无渊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衣服来,从那件风衣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药瓶,里面装了不少药,倒出一粒,喂到了柳时安嘴里。
“你都不问,我这个吃几粒。”柳时安手已经抬不起来了,他被迫吞下一粒药,才开口一字一句地说。
他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除非是那个人出事了,不然他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成这样。
“你还有闲心管这个呢,镇痛的药不能吃多,这个药我知道,最多两粒,你今天应该吃过一次?”
陈无渊拿着瓶子数一下,里面还剩十粒药丸,如果一天吃一粒到今天刚好还剩这么多,说明他需要靠这个来止痛。
“先生,医生来了。”小鹅稚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爬在门框上小心翼翼伸着头往屋里看,陈无渊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招呼着医生进来。
小鹅见大人们都在里面忙,就静静地把门拉上,自己蹲在外面发呆了。
没过多久,门从里面打开来,她一个没注意,差点仰面倒进屋内,还是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了她来。
医生抱着她,转过身去跟陈无渊道别:“先生您最好把他送回去,他现在体温下降得很快,他家没准还有方法救治他,但如果真在这出事儿了,您不好脱责,我就先回去了。”
陈无渊面色凝重地听着医生说的话,他就喊了就在不远处等着安排的凌锐过来,吩咐道:“去将迟镀喊回来,丰巍跟柳时安日子不算短,大概能知道一点什么。”
这个人要是真交代在自己地盘上,怕是好日子过不长了。
凌锐得了命令就离开了,陈无渊觉得有点头疼。